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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微光（第2页）

&esp;&esp;季紜希忍不住笑了。事实似乎有点出入，但……

&esp;&esp;「他的确对我很好。」

&esp;&esp;「那就好，那就好。」萧医师说，「紜希，其实我对你是有点愧疚的。如果你再晚生个几年，现在的医疗技术是能让你维持住一定视力的，可惜……」

&esp;&esp;可惜，她病发得太早，又太晚发现。

&esp;&esp;可惜，当时医界对青少年型黄斑部病变还没什么头绪。

&esp;&esp;可惜、可惜……

&esp;&esp;原来是因为可惜，才想让她变成萧家人吗？

&esp;&esp;「没关係，我只是看不清楚，没什么可惜的。」季紜希平静道：「而且……这阵子，我反而庆幸自己看不清楚。」

&esp;&esp;「哦？怎么说？」

&esp;&esp;「看不清楚，反而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

&esp;&esp;离开医院后，季紜希搭上小斐的车前往滨海别墅。

&esp;&esp;小斐现在的主要工作就是担任她的司机。

&esp;&esp;她本想婉拒，江暮云却冷冷道：「我也没其他事给他做，要我开掉他吗？」

&esp;&esp;季紜希只好答应。

&esp;&esp;小斐倒是挺开心的，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她家门口接她上班。

&esp;&esp;「江先生真疼你，还派司机来接……」母亲时常这么说。父亲则叮嘱她别给江暮云添麻烦，就算是另一半，也得好好工作。

&esp;&esp;季紜希也搞不懂，江暮云这些行为到底代表什么。他既矛盾又多变，态度出尔反尔。

&esp;&esp;但他对她的确很好。

&esp;&esp;就算他对她说难听话、就算他暴躁又易怒，就算他讨厌她、就算他警告她别再往前……

&esp;&esp;他是个温柔的人。关于这一点，她的想法从没变过。

&esp;&esp;「季小姐，已经到啦。」

&esp;&esp;小斐的声音传来，季紜希回过神。

&esp;&esp;下车前，小斐探出头来对她说：「对了！紜希姊，别墅里现在可能没人。江先生早上有外採离开了，因为主题和江载明的作品有关，所以莱儿姊也跟着去了。」

&esp;&esp;「好，我知道了。」

&esp;&esp;她有别墅的备用钥匙。开了大门，她在大厅里试着呼喊。

&esp;&esp;真的没人。

&esp;&esp;她笔直越过大厅，一步一步，同时从包里翻出另一把钥匙，紧紧捏在手中，因为兴奋或别的什么，她几乎颤抖起来——

&esp;&esp;第三十步，她昂起脖颈看向楼梯。

&esp;&esp;在视野里，楼梯模糊不清，线条歪斜扭曲，她扶着墙，小心翼翼地走上去。

&esp;&esp;这是她拿到钥匙后，第一次踏上这座楼梯。

&esp;&esp;儘管江暮云给了她钥匙，但不代表她能随心出入那间卧房。

&esp;&esp;平时别墅里总是有人，大家十分留心她的存在。而那间房就像诅咒之地，不能轻易进入、不能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esp;&esp;何况，只要那扇门一被打开，自己和江暮云的关係似乎就会发生改变——她莫名有这种感觉。

&esp;&esp;而现在，屋子里什么人也没有。

&esp;&esp;江暮云也不在。

&esp;&esp;今天是最好的机会。

&esp;&esp;摄影棚里，江暮云坐在单人沙发上。cire站在棚外。

&esp;&esp;有人替他调整造型，只不过是几缕头发也要坚持梳齐。

&esp;&esp;然后，所有人都远离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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