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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点点头，看着宝嫃：&ldo;至少你可以……&rdo;&ldo;啊？&rdo;男人心里说：&ldo;至少你可以少操劳一点儿。&rdo;目光在她的手上扫过，这双小手，本该是属于少女的软和娇嫩，但是他握过几次，发现掌心里有的地方磨出了略硬地茧子，有的地方还带着伤，手背上也还有几道划痕，有的伤痕好了，浅浅地看不大出来，有的地方却是新伤，伤处有干了的丝丝血渍。说话间，两人将顺着巷子拐过街角，路上也遇见几个熟人，见了两人都很惊异，有人便同宝嫃打招呼。街心里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坐着小凳子晒太阳，一看两人出现，都哑口无言，只是一双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两个，宝嫃见状，就&ldo;某婶某爷某奶&rdo;地叫，几乎就叫了个遍。几个老头老太满面堆笑地一一答应，一路目送他们走了过去才罢休。一直在他们走出了七八步的时候，身后才又传出热烈地议论声音，连世珏不动声色，耳朵却很是好使，只听几个老家伙七嘴八舌地说道：&ldo;没想到连家的后生出落的这么齐整。&rdo;&ldo;只不过小媳妇总是这么瘦巴巴地，风吹吹就跑死的，这屁股也小，看来没二两肉，能生娃儿吗？&rdo;&ldo;难说……以连家大娘那泼辣性子，如果等不到媳妇生娃儿，估计就……&rdo;&ldo;听说这后生的相好挺多的，比如村后的王寡妇……那可是个能生的，就不知道连家大娘看上看不上。&rdo;几个说到这里，就哈哈笑。连世珏心中暗骂：&ldo;为老不尊。&rdo;宝嫃却不似他这样耳目灵便，只知道几个公公婆婆在议论纷纷，或许多半也是议论他们，但究竟说什么却不知道，只仍旧一脸欢喜地往前走，凡是遇到熟人，就急忙打招呼。连世珏望着她甜甜的笑容，心里头莫名地叹息了一声。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地，两人不知不觉出了村口，越见眼前视野开阔，长天净澈，绿树荫美，远处可见清晰地山脉隐隐，如一幅画儿。顺着大路往前，宝嫃指着两边的田地，道：&ldo;珏哥，咱们的稻田在村后下坡，从这里得绕过去……不过麦田就在前头不远了。&rdo;走了一会儿，她又一惊一乍地叫道：&ldo;珏哥，这里就是我丢独轮车的地方，我……&rdo;她唧唧喳喳地说着，忽然间抬头对上男人的眸子，怔了怔后便反应过来，飞快地脸红起来，低头小声道：&ldo;夫君，夫君，我一时忘了！我叫错了……你不要……不要生气。&rdo;连世珏轻轻地叹了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捏住她的手，顺势把那锄头拎过来，默默无声往前走了会儿，忽然开口问道：&ldo;你为什么……这么死心塌地？&rdo;&ldo;啊？&rdo;宝嫃不懂。&ldo;三年了，不是说多半都以为……我死了吗？我们又没有……圆房，你在这家里过得也……不甚好，你大可改嫁。&rdo;&ldo;我不改嫁！&rdo;宝嫃忽然大叫起来。连世珏身心俱是一震，停下步子转头看她：&ldo;你就这么喜欢……我？&rdo;宝嫃定定地站在原地，只是望着连世珏看，眼中水光闪烁，她低头搓着衣角：&ldo;我当然，喜欢珏哥，那时候……我、我讨饭……被珏哥、撞见，珏哥可怜我，给了我些钱不说，还……娶了我过门。&rdo;连世珏眉头一挑：&ldo;所以你就……&rdo;&ldo;我娘家穷，&rdo;宝嫃忍不住落了泪，却还竭力忍着，声音略有些沙哑，&ldo;有个牙婆子给爹说，要把我卖掉，给县城的大户家里当妾，乡里人都知道，那个杜大户家里……大娘子格外厉害，弄死了几个妾……我、我也很不愿意给人家当妾，死也不愿意，如果不是珏哥、我……我早就死了。&rdo;她说到这里，便抬起头来望着连世珏：&ldo;我早就打定主意，如果珏哥真的……回不来了，我也就跟你一块儿去。&rdo;她的样子看起来柔弱之极，然而神情同说话的声音却是异样坚决。连世珏看着宝嫃，顷刻间伸出手臂，将梨花带雨的小家伙搂入怀中。却听得有人笑道：&ldo;哟，这小两口不回家去，怎么就在大路上亲热起来了啊？&rdo;声音却是轻飘飘地，几分轻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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