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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esp;&esp;“尼科莱蒂斯夫人，您从这个地方赚得的利润可不少。对于学生们来讲，价格算是比较高了。”

&esp;&esp;“但这里不是什么时候都住得满满当当的吗？哪个空位不是三天两头有人申请？英国文化协会、伦敦大学寄宿处、大使馆和法国公立中学不都往我这儿送学生吗？每个空位不都是三番五次有人申请吗？”

&esp;&esp;“这主要是因为这里的饭菜好吃且份量足。年轻人必须吃得好。”

&esp;&esp;“呸！这总额简直太无耻了。一定是那个意大利厨子和她丈夫，他们在食材上欺骗了你。”

&esp;&esp;“哦，不，他们没有，尼科莱蒂斯夫人。我敢向你保证，没有外国人能骗得了我任何事。”

&esp;&esp;“那就是你自己，你在打劫我。”

&esp;&esp;哈伯德太太保持着镇定。

&esp;&esp;“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说，声音就像守旧的保姆在面对极其无理的指责，“这么说可不太妥当，总有一天会给你惹来麻烦的。”

&esp;&esp;“啊！”尼科莱蒂斯夫人猛地把那堆账单抛向空中，飘得到处都是。

&esp;&esp;哈伯德太太弯腰捡起来，噘着嘴唇。“你把我惹火了。”她的主人喊道。

&esp;&esp;“大概吧。”哈伯德太太说，“不过要知道，这样过于激动对你不好。脾气太大对血压不好。”

&esp;&esp;“你承认总额比上周要高吧？”

&esp;&esp;“无疑是高一些。兰普森商店有些非常不错的打折食材在卖，我趁机多买了一些。下周的花销总额就会低于平均水平了。”

&esp;&esp;尼科莱蒂斯夫人的脸色阴沉。

&esp;&esp;“你解释每件事都振振有词。”

&esp;&esp;“好了。”哈伯德太太把账单整理成一堆放在桌上，“还有其他事吗？”

&esp;&esp;“那个美国姑娘，萨莉·芬奇，她说要离开。我不想让她走。她拿着富布赖特奖学金，她能把其他富布赖特奖学金获得者引到这里来。她一定不能离开。”

&esp;&esp;“她为什么要走呢？”

&esp;&esp;尼科莱蒂斯夫人耸起宽阔的肩膀。

&esp;&esp;“我不记得了。她没说真话，我能看出来。他们向来瞒不了我。”

&esp;&esp;哈伯德太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在这点上她倾向于相信尼科莱蒂斯夫人。

&esp;&esp;“萨莉什么都没对我说过。”她说。

&esp;&esp;“可你会找她聊聊的吧？”

&esp;&esp;“是的，当然。”

&esp;&esp;“而且如果是那些有色人种学生，像那些印度人、女黑人，他们都可以走，你懂吗？种族歧视，美国人极为重视这点。而我看重的是美国人。那么让那些有色人种滚开吧！”

&esp;&esp;她做了个夸张的手势。

&esp;&esp;“只要是我负责这里时就不行。”哈伯德太太冷冷地说，“不管怎么说，你的说法不对。学生中间并没有那样的情绪，而且萨莉一定不是那样的人。她和阿基博姆博先生经常共进午餐，没人肤色比他更黑了。”

&esp;&esp;“另外还有共产党人。你是知道美国人是怎么看待共产党人的，奈杰尔·查普曼现在……他就是个共产党员。”

&esp;&esp;“我对此表示怀疑。”

&esp;&esp;“好，好，你真应该听听那天晚上他是怎么说的。”

&esp;&esp;“奈杰尔常常口无遮拦，惹恼别人。他那样非常令人讨厌。”

&esp;&esp;“你对他们所有人都了解得很。亲爱的哈伯德太太，你真是太棒了！我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如果没有哈伯德太太我该怎么办？我完完全全依赖你。你是个极好的、极好的女人。”

&esp;&esp;“打一棒子给颗甜枣。”哈伯德太太说。

&esp;&esp;“你说什么？”

&esp;&esp;“没什么。我会做好力所能及的事。”

&esp;&esp;她离开了房间，不顾身后那些喷涌而出的感谢之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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