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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只小猪待在家里（第4页）

&esp;&esp;“但我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为我知道的那点儿皮毛扬扬自得。真是个盲目自大的蠢货啊。我还专门指明了那该死的毒芹碱，甚至带着他们回到书房，给他们朗诵《斐多篇》里描述苏格拉底之死的段落，真是要多蠢有多蠢。我一直都很赞赏那段话，写得美极了。但自那以后这段话就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不去。”

&esp;&esp;波洛说：“他们在毒芹碱的瓶子上发现谁的指纹了吗？”

&esp;&esp;“她的。”

&esp;&esp;“卡罗琳·克雷尔的？”

&esp;&esp;“是的。”

&esp;&esp;“没有你的？”

&esp;&esp;“没有。你瞧，我根本就没动过那个瓶子，只是指给他们看而已。”

&esp;&esp;“但你以前肯定也动过啊。”

&esp;&esp;“哦，那是自然，不过我隔几天就会给这些瓶子擦灰。当然我从不让仆人们进来，在出事之前四五天我刚刚擦过一次。”

&esp;&esp;“你平时都是把门锁好的吗？”

&esp;&esp;“总是锁着的。”

&esp;&esp;“那卡罗琳·克雷尔是什么时候从瓶子里拿走毒芹碱的呢？”

&esp;&esp;梅瑞迪斯·布莱克有些不情愿地回答道：“她是最后离开那个房间的。我记得我在外面叫她，她就急匆匆地跑出来了。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睛睁得老大，看起来很兴奋。噢，老天爷啊，我现在仿佛都能看见她当时的样子。”

&esp;&esp;波洛说：“那天下午你和她说过话吗？我的意思是，你们讨论过她和她丈夫之间的事情吗？”

&esp;&esp;布莱克用低沉的声音慢吞吞地说道：“没有直接谈到过。我告诉你了，她看上去一副很难过的样子。有那么一会儿，差不多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的时候，我对她说：‘亲爱的，有什么麻烦事儿吗？’她说：‘所有事都很麻烦……’我真希望你能听见她话音中的那种绝望。那些话绝对是不折不扣的事实。埃米亚斯·克雷尔就是卡罗琳的整个世界，无论如何都躲不开这一点。她说：‘一切都消失了，结束了。梅瑞迪斯，我完了。’然后她笑起来，转向其他人，突然之间变成很快乐的样子，只是看起来极其不自然。”

&esp;&esp;赫尔克里·波洛缓缓地点点头，看上去毕恭毕敬。他说道：“是啊，我明白，就像是……”

&esp;&esp;梅瑞迪斯·布莱克突然一拳捶在桌子上，他提高了嗓门，几乎是在叫嚷。

&esp;&esp;“我要告诉你，波洛先生，卡罗琳·克雷尔在审判的时候说她拿那东西是为她自己拿的，我可以发誓她说的是实话！那个时候她心里根本就没有谋杀的念头。我发誓没有。那是后来才有的。”

&esp;&esp;赫尔克里·波洛问道：“你确定后来就有了？”

&esp;&esp;布莱克瞪着眼睛，说道：“对不起，我不是很明白你的话——”

&esp;&esp;波洛说：“我问你是否确定她曾经有过谋杀的念头呢？你能够在内心里彻底说服你自己，卡罗琳·克雷尔是蓄意谋杀吗？”

&esp;&esp;梅瑞迪斯·布莱克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说：“但如果不是——如果不是的话——你是想说——啊，是某种意外？”

&esp;&esp;“也不见得。”

&esp;&esp;“这么说的话可就太离奇了。”

&esp;&esp;“是吗？你刚说过卡罗琳·克雷尔是个温柔的人。温柔的人会去杀人吗？”

&esp;&esp;“她是个温柔的人，不过尽管如此，他们依然会吵得很凶，这个你知道的。”

&esp;&esp;“那时她就不是那么温柔了？”

&esp;&esp;“但她确实是——噢，想把这些解释清楚太难了。”

&esp;&esp;“我正在试着去理解。”

&esp;&esp;“卡罗琳的嘴很快，说话的时候容易激动。她可能会说‘我恨你，我巴不得你死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并不等于说她就会付诸行动。”

&esp;&esp;“所以在你看来，谋杀极不符合克雷尔太太的性格，对吗？”

&esp;&esp;“波洛先生，你说话的方式真的是与众不同。我只能说，没错，在我看来确实不符合她的性格。我只能根据我自己的了解，认为这次的挑衅让她忍无可忍了。她深爱着丈夫。在那种情况下一个女人也可能会杀人吧。”

&esp;&esp;波洛点着头。“没错，我同意……”

&esp;&esp;“我一开始听说的时候都惊呆了。我觉得那不可能是真的。而且也的确不是真的，如果你能理解我的意思，我是说干这件事情的不是真正的卡罗琳。”

&esp;&esp;“但是你很确信，我是指从法律的意义上来说，卡罗琳·克雷尔确实杀了人，对吗？”

&esp;&esp;梅瑞迪斯·布莱克又一次瞪着他。

&esp;&esp;“老兄，如果她没有——”

&esp;&esp;“对啊，如果她没有呢？”

&esp;&esp;“我想象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答案。意外？想必不可能吧。”

&esp;&esp;“要我说，可能性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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