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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第2页）

&esp;&esp;他们很快上了楼，沿着走廊到了琳达的房间。一看到她，两个人就知道大事不好。她脸色古怪，呼吸微弱到几乎没有的程度。波洛马上伸手去搭脉，同时他注意到床边小几的灯旁竖靠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的正是他自己的名字。

&esp;&esp;马歇尔先生冲进房间来，他说：“琳达怎么了？她出了什么事？”

&esp;&esp;克莉丝汀·雷德芬发出一声害怕的啜泣。赫尔克里·波洛回过头，对马歇尔说：“找医生——赶快找医生，越快越好，不过我怕——我很怕——大概已经来不及了。”

&esp;&esp;他拿过那封写着他名字的信，拆开信封，里面是琳达以学生字体写的几行字：

&esp;&esp;我想这是解脱的最好方法，请父亲原谅我。我杀了艾莲娜。我原以为我会很高兴——可是并没有，我对一切都觉得遗憾……

&esp;&esp;他们聚集在休息室里——马歇尔、雷德芬夫妇、罗莎蒙德·达恩利和赫尔克里·波洛。他们默默地坐着——等着……门开了，尼斯登大夫走进来，简单地说：“我已经尽力去救，她也许可以撑得过去——不过我必须告诉你们，希望并不大。”

&esp;&esp;他停了一下，马歇尔表情僵硬，两眼冷若冰霜。他问道：“她怎么会有那些药的？”

&esp;&esp;尼斯登打开门，招了招手，那个女佣走进房间，她刚刚哭过。尼斯登说：“把你看到的情形再给我们说一遍。”

&esp;&esp;那女孩子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根本没想到——我根本一点儿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对——虽然那位小姐的样子有些古怪。”

&esp;&esp;那位大夫轻轻做了个不耐烦的手势，让她好好说。

&esp;&esp;“她在另外一位太太的房间里，雷德芬太太的，就是你的房间，夫人。她从浴室小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瓶。我走进去的时候，她吓了一跳。我奇怪她为什么要到你房间去拿东西，可是，说不定那是她借给你的什么东西呢。她只说了声：‘啊，我要找的就是这个——’就走出去了。”

&esp;&esp;克莉丝汀低声说：“是我的安眠药。”

&esp;&esp;医生很唐突地问：“她怎么知道你有安眠药？”

&esp;&esp;克莉丝汀说：“我给过她一粒，在凶案发生的第二天晚上。她告诉我说她睡不着，她——我还记得她说：‘一粒就够了吗？’我说：‘啊，够了，这种药的药性很强。’我还说我一直很小心，最多只吃两粒。”

&esp;&esp;尼斯登点了点头。“她为了保险起见，”他说，“一共吃了六粒。”

&esp;&esp;克莉丝汀又啜泣起来。“哎呀，我觉得这全是我的错，我应该把安眠药锁起来的。”

&esp;&esp;大夫耸了一下肩膀。“锁起来是比较明智的，雷德芬太太。”

&esp;&esp;克莉丝汀绝望地说：“她就要死了——这都是我的错……”

&esp;&esp;肯尼斯·马歇尔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他说：“不是的，你用不着自责，琳达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是有意吃的，也许——也许这样对她最好。”他低头看着手里捏皱的纸条——波洛默不作声递给他的纸条。

&esp;&esp;罗莎蒙德·达恩利叫道：“我不信，我绝不相信是琳达杀了她，以各种证据来说——绝无可能。”

&esp;&esp;克莉丝汀急忙说：“不错，不可能是她干的，她一定是受惊过度，想象出来了这些事情。”

&esp;&esp;门打开，韦斯顿上校走了进来。他说：“我听说了，是怎么回事？”

&esp;&esp;尼斯登从马歇尔手里将纸条拿过来，交给警察局局长。

&esp;&esp;韦斯顿看了一遍，难以置信地叫道：“什么？简直是胡说八道——完全是胡说，绝无可能。”他很有把握地重复道，“绝无可能！是吧，波洛？”

&esp;&esp;赫尔克里·波洛这才有了点动静。他以低沉而悲伤的声音说：“不，恐怕并不是绝无可能。”

&esp;&esp;克莉丝汀·雷德芬说：“可是我一直和她在一起的呀，波洛先生，我和她在一起，一直到十一点四十五分，我跟警方也说过了。”

&esp;&esp;波洛说：“你的证词给了她不在场证明——不错，可是你的证词是以什么为根据的呢？你的根据是琳达·马歇尔的手表。你离开她的时候，自己并不确切知道那是十一点四十五分——你之所以知道，只是因为她这样说。你自己也说过，觉得时间过得好快。”

&esp;&esp;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哑口无言。

&esp;&esp;波洛说：“你好好想一下，夫人，在离开海滩之后，你走回旅馆的速度是快，还是慢呢？”

&esp;&esp;“我——呃，我想，相当慢吧。”

&esp;&esp;“你还记不记得走回来路上的事？”

&esp;&esp;“恐怕不记得了，我——我当时正在想心事。”

&esp;&esp;波洛说：“很抱歉，我不得不问你这个问题。你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在走回来的路上想的是什么呢？”

&esp;&esp;克莉丝汀的脸红了。“我想——如果非得要说出来的话……我当时想的是——是离开这里的问题。我想不告诉我丈夫就一走了之。我——当时心情很不好，你知道的。”

&esp;&esp;帕特里克·雷德芬叫道：“啊，克莉丝汀！我知道……我知道……”

&esp;&esp;波洛插进来说：“你说得很清楚，你正在考虑采取一项很重要的行动。我想，那时候你对周遭的一切可以说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你说不定走得很慢很慢，偶尔还停下来几分钟，想想事情。”

&esp;&esp;克莉丝汀点点头。“你真聪明，事情正像你说得那样。我像梦游一样走着，从梦中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旅馆门口。我赶紧进去，认为我大概要迟到了，不过等我看到大厅里的钟，才知道还有的是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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