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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第2页）

&esp;&esp;她一进门，蒂莫西就大吼道：

&esp;&esp;“你总算来了！”

&esp;&esp;“很抱歉，亲爱的，我不知道你需要我。”

&esp;&esp;“你找来的那个女人快把我逼疯了。像只发了狂的老母鸡，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她就是个典型的老小姐。”

&esp;&esp;“抱歉她吵着你了。她只是好心，仅此而已。”

&esp;&esp;“我不需要任何人好心。我不需要一个该死的老小姐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而且，她尤其聒噪——”

&esp;&esp;“可能吧，只有那么一点点。”

&esp;&esp;“把我当成愚蠢的小孩！太让人恼火了。”

&esp;&esp;“我相信你说的肯定没错。但求你了，求你了，蒂莫西，别对她那么粗鲁。我现在还用不了力——而且你自己也说，她厨艺不错。”

&esp;&esp;“她的厨艺是还行，”阿伯内西先生勉强承认了，“好吧，就算她是个好厨师，但请她待在厨房里，我就这一个要求。别让她上来烦我。”

&esp;&esp;“好的，亲爱的，当然没问题。你感觉怎么样？”

&esp;&esp;“一点儿也不好。我想你最好请巴顿医生来一趟，帮我检查检查。这涂料的气味影响到我的心脏了。你摸摸我的脉搏——跳得一点儿也不规律。”

&esp;&esp;莫德摸了摸，什么都没说。

&esp;&esp;“蒂莫西，房子粉刷完成之前，我们要不要搬去酒店住？”

&esp;&esp;“那太费钱了。”

&esp;&esp;“钱还重要吗——现在？”

&esp;&esp;“你和所有女人一样——奢侈得无可救药！就因为我们得到了一小部分我哥哥的遗产，你就以为我们可以永远住到丽兹酒店去。”

&esp;&esp;“我没这么说，亲爱的。”

&esp;&esp;“我告诉你，理查德给我们的那点儿钱压根儿不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任何改观。这个吸血的政府会把钱都榨干。你记住我说的，扣完遗产税就什么都不剩了。”

&esp;&esp;阿伯内西夫人伤心地摇摇头。

&esp;&esp;“咖啡冷了，”病人鄙夷地看了一眼咖啡，尝都没尝一口，“为什么我永远喝不到一杯真正的热咖啡？”

&esp;&esp;“我这就拿下去加热。”

&esp;&esp;厨房里，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正在一边喝茶，一边和善地和琼斯夫人交谈，不过态度中带着些许纡尊降贵的意味。

&esp;&esp;“我只是急着尽自己所能帮阿伯内西夫人分忧，”她说，“上上下下地爬楼梯对她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esp;&esp;“她一直无微不至地照顾他。”琼斯夫人搅拌着杯子里的糖，说道。

&esp;&esp;“像他这样的病人也够可怜的。”

&esp;&esp;“不是什么病人，”琼斯夫人悄悄说，“他成天躺在床上，拉拉铃，让别人跑上跑下伺候他，他舒服得很。其实他可以起来四处走动。我甚至看见他到村子里去过，趁她不在的时候，你都想象不到他走起路来有多精神。只要是他真正需要的东西——像他的卷烟或邮票——他就能自己起来拿。这就是为什么她去参加葬礼的那天，他让我留下来过夜，我拒绝了。‘对不起，先生，’我说，‘但我还有丈夫需要照顾，白天出来做事没什么，可他晚上下班回家，我必须得照顾他。’我没让步，决不让步。我想，偶尔在房子里走走，照顾自己，这对他有好处。没准儿能让他意识到，自己也能干很多事，所以我坚持不留下来。他又不缺胳膊少腿。”

&esp;&esp;琼斯夫人深呼一口气，心满意足地喝了一大口甜茶。“啊！”她长叹一声。

&esp;&esp;虽然琼斯夫人还是很不信任吉尔克里斯特小姐，认为她太吹毛求疵，就是个“典型的难以取悦的老小姐”，但就吉尔克里斯特小姐大方分配主人的茶和糖这一点，她还是很赞成的。

&esp;&esp;她放下茶杯，殷勤地说：

&esp;&esp;“我去把厨房的地板好好擦一遍，然后再走。马铃薯皮已经削好了，亲爱的，就放在水槽旁边。”

&esp;&esp;虽然听到那声“亲爱的”，吉尔克里斯特小姐感觉有些被冒犯，但还是能感觉到对方是出于好意，一大堆马铃薯都已经削好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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