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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陶妩被迎回了平王府以厚礼送丧,没有人去深查这件事情——
&esp;&esp;在元靖帝眼里,陶妩骤然死在端亲王府,没在平王府留下半点踪迹,倒像是傅氏的手笔,他本就有杀了陶妩的意思,自然不会深究。于端亲王而言,陶妩之死固然令人哀痛万分,然而人是死在他府上的,那一日端茶递水的都是端亲王妃跟前的人,总归陶妩一死,他的挟帝自重之路已彻底断送,没必要再深究死因惹祸上身。而于傅氏而言,只要陶妩死了,她便拍手称快,管她为何而死呢!
&esp;&esp;一场丧礼风风光光,极尽哀荣,丧音响彻整个平王府。
&esp;&esp;谢璇跟着韩玠去祭奠的时候,傅氏以姐妹之礼服丧,既然陶妩已死,她也不介意让思安披麻戴孝,以显其宽仁之德。那些哀戚的声音或真或假,只有思安不懂事,抱在乳母的怀里,好奇的打量那座灵堂和哀哀哭泣的人群。
&esp;&esp;细算下来,只有这个孩子是最可怜的。
&esp;&esp;谢璇祭奠完了,对着思安出神许久。
&esp;&esp;丧礼的120
&esp;&esp;韩玠从宫里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大好看。
&esp;&esp;谢璇倒一杯温热的茶给他,慢慢的帮他揉着双鬓,“皇上又为难你了?”
&esp;&esp;“也不算为难。”韩玠的声音有点紧绷,“只是廊西兵败,皇上打算调派雁鸣关内的兵,开春后协助廊西守军征缴山匪。”
&esp;&esp;既然是涉及雁鸣关,恐怕就又触及韩遂父子了。谢璇软暖的指尖在他双鬓慢慢揉着,声音也是温暖的,“那他召你做什么?”
&esp;&esp;“想利用我剿匪,又怕我染指军权后威胁他的帝位。璇璇,”韩玠的眉心被她揉得舒展开,伸臂将谢璇拉进怀里,哂笑,“世上怎会有如此可笑之人。”
&esp;&esp;谢璇晓得韩玠的苦闷,便环住他的脖颈,微微笑道:“那是因为玉玠哥哥太厉害了,那几年你在青衣卫的时候,皇上那样擢拔你,可不止是因为马术吧?看着儿子比自己能干,太子和越王又相继翻船,廊西这阵子正闹着山匪,他会有忌惮也是能理解的。不过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皇上他就算昏聩,这一年里你却始终守着本分,没有任何染指皇权和军伍的意思,怎么他还是防得这样紧。你不觉得这很奇怪?”
&esp;&esp;“奇怪?”
&esp;&esp;“从早年你进了青衣卫,就渐渐的离皇上越来越近,也揣摩得出他对臣子的态度。你仔细想想,那时候他对别人,也是这样么?忌惮臣下权位过高,又拉又防,不少帝王做过这样的事情,可皇上对于你,却做得太过了。”她靠着韩玠的胸膛,随手拿剥好的核桃来吃,“闲着的时候我也琢磨过,皇上对你的提防固然像他的脾气,却未免太深——倒像是有人一直在他跟前提醒你和韩将军的关系,挑拨皇上似的。”
&esp;&esp;韩玠皱了皱眉。
&esp;&esp;他平常于朝堂上花过不少的心思,只是自越王逼宫失败之后,便少了围绕皇权的机谋,而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正经事上——譬如天下最重的民生,以及目下兵部及各处军队里的弊病。
&esp;&esp;前世驻守雁鸣关外,见过百姓生存之艰难,也清楚军伍里许多流弊,只是那时无能为力,此时既然有了王爷的身份,还是不愿放任下去,想出些力。就算不能对军伍说什么,关系民生的事情上,却是着实花了心思的。
&esp;&esp;这样一来,自然就少了时间琢磨这些细枝末节,反不如谢璇看得明白。
&esp;&esp;“说说看。”他瞧向谢璇,眼里如有亮光。
&esp;&esp;“朝堂上关于你身世的那些传闻我理不清楚,不过皇上新近提拔的那个掌印太监,你有注意过他么?”
&esp;&esp;“仓促间新上来的人,以前没在御前当过大差事,不如冯英和薛保老练。”
&esp;&esp;“仅此而已?”谢璇挑眉一笑,“你就没发现,刚进青衣卫的时候,首辅郭舍、掌印太监冯英相交甚密,还意图把青衣卫的都指挥使蔡宗拉过去,也都与越王有往来。后来三个官职都换了人,卫忠敏跟你抱负相同,高诚与你脾气相投,就只有司礼监——从冯英、到薛保、再到如今这个刘……”
&esp;&esp;“刘德。”
&esp;&esp;“对,刘德,他们三个竟然万分一致的不喜欢你。薛保投靠了越王,宫变事败后被处置,这个刘德呢,也似乎对你只有恭敬吧?我瞧他对思安,都比对你上心。这不奇怪么?”
&esp;&esp;韩玠瞧着她煞有介事的分析,从恒国公府的六姑娘到如今的信王妃,她主理着府中事务,潜移默化之中,渐渐也有份从容的气度。这样的谢璇比之从前的懵懂小姑娘更加迷人,韩玠揽过来在脸上亲了亲,“如此说来,确实奇怪。”
&esp;&esp;“平常你总说司礼监权柄过重,不该凌驾在内阁之上,可司礼监不会这么觉得,他们只会想牢牢握住权力。吃到嘴里的肉,谁愿意被人拿开?就算你没有宣之于口,然而既然心存此念,做事时总会泄露一二,旁人未必不会察觉。兴许他们是怕你当权后真的裁减了司礼监的权力,所以才百般做梗,叫皇上时时疑你。皇上宁可培植思安这个体弱又不懂事的婴儿,想用你的才华又处处提防,未尝不是因为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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