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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王玫忍不住看了过去:这一位是多久没吃了?然后,她发现那崔郎君又双目发亮地盯上了她怀里散发出阵阵香味的食盒,连忙指了指香案前放着的那两个大食盒:“那里头的吃食,崔郎君随意用罢。”她的暴食计划,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esp;&esp;崔郎君大步地走过去,和她一样抱起了一个食盒,速度快又不失优雅地吃了起来。“这芝麻胡饼比起辅兴坊的胡饼也不遑多让了。咦,这环饼也很是不错,酥脆得很。唔,这饼饵略有些凉了,味道尚可。古楼子要趁热吃才好,幸好没有完全凉下来。咦,底下居然还有花折鹅糕、七返糕?”
&esp;&esp;王玫见他边吃边评论,似是对这些吃食都很是了解,食欲也被带动得更旺盛了,不知不觉便空了大半个食盒,然后才发现自己好像吃得有些撑了。待会儿赵九还会带汤饼和蒸饼回来,她还能吃得下去么?或者,这具身体也只能装得下这么多了?想当年——好罢,好汉不提当年勇,就别再想当年了。
&esp;&esp;崔郎君抬起首,目光略有些诡异地看了看她手里的食盒:“有这么好的胃口,居然还生得如此瘦弱……”说着,他便毫不客气地打开最后那个食盒:“竟然有几杯浆水?正好吃得渴了,你要喝什么浆水?”
&esp;&esp;等一等,这些吃食浆水什么的,似乎都是她带来的?怎么此人却是反客为主了?王玫眨了眨眼睛,但对方这般自然的举止,她却奇异地并不觉得厌恶。许是他洒脱的风度让人实在生不出负面的情绪罢。“我要乌梅饮。”
&esp;&esp;“那我便喝酪浆罢。啧,若是有些酒水便更好了。”
&esp;&esp;两人趺坐在香案前的茵褥上,慢慢地饮起了浆水解渴。
&esp;&esp;许是因为有过一面之缘,许是因为对方见过她狼狈不堪的样子,许是他的态度太过自然而然,王玫竟然觉得和这个称得上陌生人的男子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内心的焦虑和躁动便渐渐地消解了不少。两人这样坐着,既不觉得尴尬亦不觉得暧昧,仿佛认识多年的邻居或者同学一般,让她觉得格外放松。
&esp;&esp;“阿实呢?怎么不见他?”
&esp;&esp;“方才出去买吃食了。”
&esp;&esp;“他才四五岁,你便如此放心么?”
&esp;&esp;“有几个小道童会陪着他一同去。”崔郎君瞥了瞥对面的年轻女子,“王娘子怎么会跑到这大通坊来了?此处没什么好景致,也没什么出名的寺观,又是平民百姓聚居之处,寻常世家贵女都不会过来。”
&esp;&esp;“原来这里是大通坊?”王玫勾起嘴唇。其实她完全不知道这大通坊究竟是哪里,但若是平民百姓聚居地,想必便是城南罢。“我只是让马车在这长安城里随意走一走,没想到便走到此处来了。不过,崔郎君方才所言,我并不认同。每一座里坊都是与众不同,又何必非要有什么好景致才能令人驻足观赏呢?”
&esp;&esp;“啧,没想到王娘子的见解倒也与常人不似。”崔郎君摸着胡须笑了起来,“这话听着确实很有意思。”这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论是名川大山还是路旁的野花蓬草,不管是繁盛都城还是乡间炊烟,都自有一番风致。这偌大的天下,是怎么走、怎么看,也看不尽的。
&esp;&esp;“崔郎君是为了这里的壁画来的?离开大兴善寺,也是因为看够了那幅礼佛图?后来我阿兄阿嫂特地去了一趟,想向阿实致谢,没想到你们却已经走了。”
&esp;&esp;“你不是已经谢过了么?又何必特地再谢一回?唔,那我便自作主张,将这食盒留下罢,算作给阿实的谢礼。往后你便不必提起那回事了——那又不是什么让人愉悦的事,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来?反而凭生不快。”
&esp;&esp;“也是。”王玫微微一笑。
&esp;&esp;☆、高人支招
&esp;&esp;两人继续静静地对坐着,时不时饮一口浆水,听着外面隐约传来的说话声。
&esp;&esp;或许是这样的气氛实在太平和,或许是内心的不安和郁怒已经积压得太久了,王玫突然生出了一种诉说的冲动。她垂下眼,握紧了手中盛浆水的陶杯:“崔郎君可否帮我出个主意?”
&esp;&esp;“什么主意?摆脱那个大兴善寺出现的恶人的主意?”崔郎君挑起眉,他自然很快便联想到了大兴善寺中发生的事,“王娘子居然这么信得过我?你我也不过是道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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