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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节（第2页）

&esp;&esp;弥归愕然：“什么？”

&esp;&esp;“你回绝公主，我嫁给你，有情人终成眷属，不好吗？”她问。

&esp;&esp;弥归苦笑，萦绕在心头的不甘和讽刺渐渐消散。他想，她一介贵女，肯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极其爱我的，如此我一番心意，也不算是辜负，遂好意劝道：“圣上已经下旨赐婚，如何能够回绝？”

&esp;&esp;“你不能试试吗？”她问。

&esp;&esp;弥归从不知她竟这般天真，苦笑不已。忤逆圣上，轻则贬官流放，在穷山恶水中消磨残生，重则处死，多年辛苦付诸东流。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总要光宗耀祖，方才对得起父母和恩师。

&esp;&esp;她看他不语，又道：“我们也可以私奔。”

&esp;&esp;“万万不可！”弥归脱口道，“聘者妻，奔者妾，姑娘不该拿终身大事玩笑。”

&esp;&esp;“我并不曾玩笑。这世道才是个玩笑，皇命之下，你就不得不娶不喜欢的人，我的婚姻，却得由父母说了算。”她仿佛很不解，“凭什么呢？”

&esp;&esp;“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婚姻大事，自然该由父母说了算。圣上贵为天子，而我是臣，臣听君命，理所应当。”弥归从没有想过温柔贤淑的殷姑娘会有这般叛经离道的想法，似乎不认识她了。

&esp;&esp;她道：“我只听说过人养鸡豚狗彘，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到了年纪还要让他们配种，难道生而为人，与猪狗牛羊无异吗？”

&esp;&esp;弥归勃然变色：“姑娘慎言。”

&esp;&esp;“我向来不说虚言，过几日便是上元节，我在去年看灯的地方等你。”她静静地说，“你若是来，我带你走，你若是不来，我也不怨你。”

&esp;&esp;弥归张了张口，终究未曾应诺。

&esp;&esp;她也不失望，转身离去。

&esp;&esp;

&esp;&esp;上元节，弥归自然没有来。

&esp;&esp;杨柳岸，小桥边，殷姑娘等来的是怒不可言的父母。

&esp;&esp;他们说：“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esp;&esp;他们又说：“你做出这般不知廉耻的事，可曾考虑过府中的其他姐妹？”

&esp;&esp;他们还说：“逆女，你不配做我们家的人。”

&esp;&esp;她被关到了高高的绣楼里禁足，不允许踏出半步。与此同时，弥归与公主成亲，十里红妆，一度成为京城热门话题。

&esp;&esp;转眼三年过去，她十九岁了。皇帝不知当年旧事，觉得外甥女出身高贵，容貌美丽，性情娴雅，是个不错的名门贵女，与长公主商量后，将她赐婚给了自己的小儿子。

&esp;&esp;殷姑娘嫁给了表哥。

&esp;&esp;皇子表哥叫谈梵，与她幼年相识，早年间在宫里时常一起玩耍，算是青梅竹马，素来喜爱这个美貌温顺的表妹，处处照拂。殷姑娘并不反感他，尤其他不爱争权夺利，喜爱风花雪月，与她颇为投契。

&esp;&esp;两人性情相投，婚后倒也琴瑟和谐，相敬如宾。

&esp;&esp;与此同时，弥归凭借驸马的身份屡立功劳，擢升为四品，其晋升速度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世人都说他或许会成为最年轻的阁老。

&esp;&esp;或许，人总是要长大的，少年时深爱过的人，终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世情的打磨，渐渐变作一抹褪了色的胭脂。

&esp;&esp;殷姑娘慢慢忘了弥归。

&esp;&esp;二十二岁，曾说过“表妹甚美，世无能及”的谈梵，纳了一个容貌出身皆不如她的侧妃。当然，他心里爱着的依旧是姝丽高贵的表妹，望着她的时候，眼里会流淌着脉脉的柔光，而看着侧妃的眼中，却平淡如水，不起波澜。

&esp;&esp;殷姑娘已经成了殷王妃，她问：“既然不喜，缘何纳之？”

&esp;&esp;他无奈道：“为子嗣耳。”

&esp;&esp;是了，成婚三年，她无所出，皇帝陛下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不曾多责怪，却也明里暗里送了不少补药。

&esp;&esp;她道：“男子三妻四妾，乃是礼法所许，故身为王妃，我无意阻拦，只是你我情投意合，情爱之间，容不下第三个人。为了一个孩子，值得吗？”

&esp;&esp;谈梵望着她良久，方道：“总是要个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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