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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扎得深了，开花结果总有时，才过了年，朱氏便带了宝妞桃姐儿叫上儿子儿媳妇，一家子往乡下去扫墓。她爹娘的墓还有乡下，说是乡间，实是城郊。打着扫爹娘的墓旗号，实则还有王大郎的生父，好些年头不曾去过，坟茔受了雨水，叫大雨冲塌了半边，还得花银子去修。王老爷睁一眼闭一眼儿，王大郎再叫自己一声爹，也不是亲生儿。这几个扫墓，俱没有梅姐儿什么事儿，她得闲在家，听见那卖油的声儿，想到灶上烙得好饼，开了门叫他：&ldo;卖油的，我要一瓯儿清油，一瓯儿麻油，你单给我挑进来。&rdo;整个院子一个人也无，宝妞的养娘趁着今儿得空回去看自家儿子去了，撒扫的妇人请了假，帮厨的女人因着昨儿又是揉面蒸饼又是烧鸡烧鸭子备那上坟的果品，晓得早上无人，悄悄跟梅姐儿说定了，到正午再来，只不算她请假，不扣她的工钱。家中无人，万卖油的先还老实，待知道院里一个人也无，一进厨房就抱了梅姐儿，声儿喘得跟牛一般：&ldo;我的好姐姐，你可想死我了。&rdo;他这一抱，梅姐儿浑身一苏，哪里还有力气挣扎，她还知道理，把住厨房的灶台：&ldo;你赶紧放开了，咱俩个说说话。&rdo;卖油的哪里肯，一把搂了她，香起嘴来，好容易瞅准机会，哪里还能放过，不一时便含了她的舌头，进门的时候看明了她的屋子在何处，半拖半抱的把梅姐儿扔在c黄上，连裙带都不须解，腰带鞋袜抛了一地，不一时c黄帐便摇了起来。香馥馥的美人面，娇嫩嫩粉唇儿开，譬如冻蛇入窟狂蜂采了嫩蕊，一个是初尝美果娇莺嘤啼，一个是梦中百战今方试，两个摇臂交股，做下事来。朱氏走时天色还早，万卖油的知道坏了人家姑娘，外头还没起市，赶紧整顿衣冠，说些亲亲爱爱的情热话儿，搂了梅姐儿一把，赶紧挑了油桶打后门出去了。外头门楼铺子还不曾开，后巷更是少人经过，他挑了油桶出去，竟无人瞧见。梅姐儿将家人瞒得风雨不透，卖油郎得了一回手，便又想二回三回，只苦无机会，两个做下事来，梅姐儿再去买油，那卖油的待她又是别种模样，挨手摸手的不消说，便是有人在，也还说一两句风话，叫那些妇人瞧见了，俱都眨眨眼儿，直往梅姐儿身上打量。朱氏一直等着闹将出来，冷眼瞧着梅姐儿，越瞧越不对，腰脚也摆起来了，眉目也松了，再不似闺女模样，她虽等着闹出丑事，却也不曾想到梅姐儿的胆子这样大，竟能叫人得了身子去，她这才急起来，怕王老爷连坐。自梅姐儿来家便从没算过她的月事，这回一留心，才晓得坏事，她竟是有两个月都不曾来了月事了，连灶下妇人都说她没再买过红糖，倒是一瓯用来调梅卤子的酸梅，叫她啃的一个不剩。话说间就又过了一个月，眼见得瞒不住了，朱氏便拎了篮子去河边花大价钱买了一篮子小鱼来，说要拿这个鱼熬秋油用，开了厨房的门，把鱼入锅炸，一院子都是鱼腥气。梅姐儿先还在屋里不肯出来，待王老爷回家，朱氏把她拖出来吃饭，她还没上桌便干呕起来，朱氏作真作假的要去请大夫，梅姐儿只是不肯，朱氏指了人去寻大夫，嘴里还劝她：&ldo;姐儿真是，便有个不适就该说的，小心闷坏了身子。&rdo;王老爷见她模样不对，梅姐儿眼泪一落，王老爷立马明白过来，一把掀了桌子。&ldo;爹，他要家来提亲的，我不去江州！&rdo;梅姐儿一听王老爷要把她送去江州，一下子开了门奔过来扑到他脚边，王老爷咬牙抬脚，才要去踢，叫朱氏抱住了腿儿：&ldo;老爷还我个公道，我哪里知道这妮子竟这样下作呀。&rdo;这一脚便挨在了朱氏身上，她捂了腰腹，梅姐儿赶紧闪得远远的，抱住秀娘的腿：&ldo;嫂嫂，你求求爹，我不去江州啊。&rdo;王老爷是想赶紧趁着外头还不知，定下个人家来，再把梅姐儿送到江州去，路远水长，跟那人断了干系，再把腹中孩儿落掉，这一年既是养身又是备嫁，等她再嫁回来，哪里还有人记得这一段。王老爷的心思梅姐儿不知，秀娘却一眼就瞧破了，她看看小姑再看看公爹，这个主意她怎好应下，说到底她只是嫂嫂，可若不应下梅姐儿又该怎办，到底还是顾念小姑子，两边说了句软话儿：&ldo;待四郎回来了，我同他一道把小姑接去江州。&rdo;&ldo;嫂嫂！&rdo;梅姐儿痛叫一声，满脸是泪，抬头看着秀娘往后退了一步，秀娘扭过脸去不忍瞧她，快步到了院子里，杏叶在厨房瞧见赶紧出来，跟在秀娘身边，凑过去说：&ldo;是街门担油卖的卖油郎，姓万。&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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