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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木土二水（第2页）

“真得？你以前可没有给我说过！”张耳撇撇嘴，表示不信。

木土二水早就料到他这般样子，接着她语气有些沉重地说：“还记得1982年老君台后面，在夜间发生的那场大火吗？火烧的地方就是我家。大火前面那个吓傻的小孩就是我。那场大火也是因我而起。”

土木二水缓缓吐出一口气。

张耳内心吃惊不已，不过没有流露出来，而是选择安静地听她继续讲述。

“还记得，当所有人都放弃以后，有个男孩还在拼命拎着水救火；所有人都离开了，唯独他留下给我擦泪、给吃的我东西......”

说到这里，木土二水露出一个比晴空的太阳，还要绚丽的微笑！

随着木土二水讲述，一幅幅被张耳遗忘在时间荒野里的画面，不断浮现在他的眼前。

“你说什么？那场大火是你引起的！怎么可能！”，张耳霍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木土二水拉一下张耳的一角，示意其坐下，接着讲：“火灾前，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人，夜里闯入我家，并给我父母做一笔交易。”

或许回忆太累，说道此处，木土二水稍作停顿，双手揉揉太阳穴，随手撩起眼前滑落的散发。

“当时，那黑衣人指着躺在床上的我，告诉我父母要是想让我活命，就必须跟他走。”

张耳听到这里，拳头紧握，说道：“他竟拿你的性命威胁你父母？这太可恶！”

“不是威胁，因为当时我确实已命在旦夕，全身能活动的就只有一个头！”

土木二水微微昂起头，眯着眼睛，往着那在苍穹散着光芒的太阳。

阳光仿佛一双温暖的手，从遥远的时间里特意伸过来，去擦拭木土二水的眼角那冰冷的泪水。

“后来呢？”，张耳心中有千万句安慰人的话，但是这里句句均显得苍白无力，远不如听人把故事讲完，更能暖人心。

“后来啊...我父亲就从卧室拿出一块巴掌大的石板，递给黑衣人。那个黑衣人借着灯光，看一眼石板，就从身上掏出一个瓶子，倒出一粒腥臭异常的药丸，强行塞进我嘴里，让我吞下。”

“吞下药丸之后，我竟然有力气坐起身”，木土二水猛吸一口气，把那欲爆发出的强烈情，感给狠狠地压制下去。

“父亲把我从床上抱起，跟着黑衣人离了家。在我家门口不远处，父亲他把我放下，他趴在我耳边，就像这样......”，木土二水说着便抱起张耳，趴在他耳边，说道：“他就像这样，轻轻地告诉说，你叫木土二水，你要好好活下去！”

“他说完，就拉着母亲，随黑衣人离开。当时，看到他们离开，我好害怕！”

“我以为他们还会回来，就喊呀喊，‘你们还回家去哪？还回来吗？’他们都不回答，也没有停下回头看我一眼，哪怕一个字他们也不愿给我留下。”

“那个黑衣人更是冷酷，他从身上掏出一个东西，随手朝我们家扔去，随即火光滔天。之后的事情，便是那晚你见到的了——我一人，傻站在大火前！”

秋风吹过，操场左边那高大的白杨抖落一地的枯叶，一只寒鸦，“呱”一声，便从两人的头顶飞过，消失在太阳的尽头。

张耳把身体瑟瑟发抖的木土二水搂在怀中，问道：“那晚以后，你去哪了？”

“西藏”

“你在那......”

木土二水打断张耳的话，说道：“我在那修习佛法，后来就去中州大学，并且再次遇到你”。说罢，她把右手举至张耳眼前，晃一晃所带的菩提佛珠。

“师兄，你是我生命里最美的雪山”，木土二水在沉默许久之后，开口说道。

张耳开口欲言，土木二水伸手挡在他嘴边，低语道：“师兄，让我靠着你，安静地躺一会吧！好久不曾这样舒服啦！”

云朵不时飘过太阳，天空忽明忽暗起来。

“要下雪了吗？”，张耳在心中问道。

张耳突然发觉，时间它是个奇妙的东西——有时候，它冷酷地像一把锋利的剔骨刀，利索地把你生活的枝枝丫丫剔个精光；有的时候，它暖若春阳，会化作春风，给你一片姹紫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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