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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第1页）

&esp;&esp;“不用。”姜岱躲过去，道，“拖地又没有多累，我能干的。”

&esp;&esp;陈词没有坚持，沉默地看着姜岱慢慢拖地，姜岱腿脚不好，但干起家务来，确实没有太勉强的样子。

&esp;&esp;陈词在白塔里从来都没干过活。

&esp;&esp;也许在他接过来拖把拖地的

&esp;&esp;陈词看完了聊天记录和陈念写下的所有日志。

&esp;&esp;他关闭终端的虚拟屏幕，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

&esp;&esp;陈念写得洋洋洒洒，仿佛能通过文字带入其中，真实看到曾经发生的事。

&esp;&esp;相较于弟弟字里行间的充分情感和肆意吐槽，陈词的文字冷静到不含一丝温度。

&esp;&esp;不记得从几岁开始，陈词最常听到的一句话便是：殿下，您为什么不笑笑？

&esp;&esp;陈词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esp;&esp;他很难产生情绪，无论面对怎样的事情，心里永远都是平静的。

&esp;&esp;每个月一次的身体检查没有让他感到愤怒，被限制在白塔中的生活也难以让他产生仇恨，就连他奇迹般和陈念偶遇，也不曾有几分的激动。

&esp;&esp;他总是十分淡定地接受现实，无论它是怎样的惊世骇俗。

&esp;&esp;甚至在提出和陈念互换，穿着弟弟的衣服头一次来到地下城时，陈词也不知刺激或担忧为何物。

&esp;&esp;陈词明白这样的自己大概是不正常的。

&esp;&esp;他无法感知到喜怒哀乐，永远冷眼淡漠地看着发生的一切。

&esp;&esp;笑容或是眼泪，从来就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esp;&esp;久而久之，身边的人也习惯了这样，xii号基地中研究员几番测试，给出的结果是：先天性情感缺失。

&esp;&esp;这可能也是他和沙弗莱明明适配性如此之高，却信息素完全不敏感的原因之一。

&esp;&esp;就连傅天河给他买到通行证花费熬夜做工换来的一万奥吉，为了帮助“九月”脱困和其他alpha大打出手，也没能让陈词产生类似于感动的情绪。

&esp;&esp;但有一点陈词很清楚，他不喜欢傅天河这样一昧付出，也做不到理所应当的接受。

&esp;&esp;陈词拉开抽屉，伸手摸向深处，拿出个棕色的纸盒子。

&esp;&esp;盒子里放着一对耳塞和眼罩，傅天河送给他的。

&esp;&esp;陈词在白塔用不着，也早就习惯了窗外的噪音，于是就在离开前收了起来。

&esp;&esp;丑丑的毛绒熊被孤零零地放在床的角落，备受冷落，显然陈念嫌它碍事占地方。

&esp;&esp;陈词伸手把熊抱回来，他打开和傅天河的聊天框，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径直站起身。

&esp;&esp;

&esp;&esp;傅天河下了电车，穿过熙攘街道，来到已经被违规搭建矮蓬彻底占据的洼地。

&esp;&esp;这里几乎汇聚了整个13号信息处理区所有无家可归之人，搭建一个临时住所的成本很低，只需要一大块塑料棚，几根木棍作为支撑，再扯几根电线过来。

&esp;&esp;或高或低的篷子层叠着，构成了贫民窟不同其他地方的独特光景。

&esp;&esp;傅天河在这里住了已有四个月，也没觉得不适应，非要说起来，洼地在他曾经住过的所有地方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esp;&esp;起码有水有电，还靠近垃圾场。

&esp;&esp;傅天河低头钻过垂落着快要掉下来的电缆，路过破旧路灯时，右眼呈现出明亮的无机质金色，那绝非真正眼睛能够拥有的。

&esp;&esp;但没有人会觉得惊奇，毕竟这附近住着的残疾人并不少。

&esp;&esp;右眼缺失对视野的影响很大，傅天河完全看不到处在自己身体右侧的东西，必须要适当转身，才能有所注意。

&esp;&esp;好在十几年来，他早就习惯了。

&esp;&esp;似乎也彻底忘记了幼时恨不得就此死去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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