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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故人（第3页）

&esp;&esp;清原葵看着他，愣了一下。只见她捂着肚子蹲下身，身体抽搐，面容扭曲到了一起，最后仰头，尖声笑了出来。

&esp;&esp;她笑了好久，笑到躺倒在地上，笑到眼泪沾满脸颊。

&esp;&esp;嵇相宇沉默着看她，身子因怒火而上下起伏，双拳握拳，仿佛下一秒就要捏碎。

&esp;&esp;他不顾所以地扑了上去，把她囚困于山洞一侧的墙角，一只手握住她的脖颈，死死地压制在壁上，慢慢使劲，她就快要窒息。

&esp;&esp;青筋直爆，就要冲破血管，他掐着女人的脖子，沉声道：“跟你的人说，放了她，不然我就先杀了你。”

&esp;&esp;清原葵怔愣住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很多年前，好像就是这么一张脸，在她面前，离得很近。

&esp;&esp;她却突然想问他，你有一点点爱过我吗？

&esp;&esp;可嗓子被男人紧紧钳制住，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只能“嘶嘶”出声，她抓住他的手臂，尽管已注射过无数针雄激素，使她的容貌改变，体格改变，可力量还是悬殊。

&esp;&esp;她不动，闭着眼睛，保存最后的力气。一只手慢慢伸向后背裤带夹层处，摸到隐蔽的一层皮鞘，那里藏着一把短匕。

&esp;&esp;极快、极准、她握住短匕，刺入了他的后颈。

&esp;&esp;献血顿时喷溅到背后的墙上，喷洒到钟乳石尖上，染红了山洞一角。

&esp;&esp;嵇相宇怔在了那里，手从她脖子上垂落下来，再也没有力气，心仿佛瞬间掉到泥潭深处，再也捞不起来。思绪一片空白，意识在消散，像来到了云端，飘飘渺渺。

&esp;&esp;艰难地捂上自己后背，他摸到一片温热的湿濡，血红血红，如被残阳染透的花朵。

&esp;&esp;“哐当”，匕首掉到了地上，嵇相宇挣扎着匍匐着往前，呼吸就要停止，他前胸摩擦着尘土，慢慢爬到了她的脚边，颤抖着抓住。

&esp;&esp;嘶哑出声，如最后的哀求。

&esp;&esp;“葵，我……求你，放过她……”

&esp;&esp;“我……是………罪人……我……去……死，我……去………死。”

&esp;&esp;他倒下了，再也没有声音。

&esp;&esp;长夜漫漫，月色未央。

&esp;&esp;过了许久，清原葵走了过去，半抱半拖着他来到陆羊公路的一处斜崖，下面就是予湖，湖水白天清浅，可在夜色中却是黑的，像极了一张巨大的乌布。

&esp;&esp;越过护栏栅，她坐在崖边，双脚腾空。男人逐渐冰冷的身体躺在她的膝盖上。面容沉静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esp;&esp;有好多好多话，藏在心里，她都想跟他说。

&esp;&esp;“我们长得真的很像吗？”

&esp;&esp;“既然囚禁我，为什么后来又放手，为什么不是一辈子？”

&esp;&esp;“我恨你，佐藤。”

&esp;&esp;夜里很安静，没有人回答。

&esp;&esp;她望着远方，天与湖的边际，太阳就快要苏醒。马上它会从青山后爬起来，照亮人世间。

&esp;&esp;她抱着他，眼泪滴到男人不会再有表情的脸上，望着脚下幽幽黑夜，那里就像通往地狱的大门。

&esp;&esp;有人本从那里来，也终将回那里去。

&esp;&esp;在第一束光出现前，纵身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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