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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周卓看了眼手机，是该走了，“好，七月见。来之前告诉我，我去帮你搬行李。”

&esp;&esp;“嗯，七月见。”

&esp;&esp;门关上后，许嘉茗走进屋内，夕阳已经照进屋内，半个客厅都被笼罩在霞光里。地上的拼图，今天完不成了。

&esp;&esp;看着沙发上的文件，她想知道的，已经从这几份文件中交叉验证过了。按照时间来看，是爸爸最后一次来见她，爸爸自己也说过的，是去美国见了律师。

&esp;&esp;她不知道爸爸带着怎样的心情来见她，他们谁也不知道，那是此生最后一别。她毫无察觉，也不能分担他的痛苦与担忧。

&esp;&esp;如果她是他最大的担忧，他为什么不能为她留下？

&esp;&esp;他人都没了，钱对她有什么意义呢？

&esp;&esp;但这么说也是不精准的，钱是有用的，能让她不必委屈自己跟别人合租，仅此而已。她没多大的物欲，这半年没买衣服也没什么的，她只要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就好。

&esp;&esp;再多的钱，都换不回她的爸爸了。

&esp;&esp;许嘉茗趴在了地毯上，试图专心地将图拼完整。可她就是找不到缺的那一块，怎么都找不到。

&esp;&esp;眼泪忽然落下，打湿了碎片。

&esp;&esp;

&esp;&esp;老板从去年的圣诞假期开始，就时常不在，找不到人影。急事会处理，都知道他人处于休假状态，没什么事也不去打扰他。

&esp;&esp;假期久到像是上半年，就把一年的假给休完了。

&esp;&esp;之前这个念头只是闪现了一下，陆逊也没想到，竟成真了。

&esp;&esp;先是之前的一个周六，下班前老板说有事下周一讲，他这是不来公司的意思。见老板要休息，要干活的陆逊周日也姗姗来迟，十一点才来加班。结果，他发现老板已经在办公室了。虽然自己是来加班的，但被发现了晚来还是有些尴尬。不过这种小事，老板从来不会说什么。

&esp;&esp;从那一天起，老板几乎就没有过周末和休息。

&esp;&esp;之前老板在和不在公司的时间几乎是一半一半。现在，除了必要的出差，老板只要在北京，都会来公司。没有应酬时，晚上还加班。

&esp;&esp;这种作息，都让陆逊有了种错觉，老板就像是个普通的打工人。除了早上来得晚些，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给了公司。通勤一样要遭遇堵车，不管买的房子有多贵，就是用来睡觉的地方。

&esp;&esp;当然，这是种愚蠢的错觉，特别是陆逊做错事被骂的时候。

&esp;&esp;老板已经许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抓工作了，格外看重手头的这件事。毕竟公司到了这个规模，老板必须抓大放小，用明晰的规则去做管理。

&esp;&esp;陆逊跟老板算早的，他知道，这种对细节的严苛，在老板身上并不罕见。那时公司已经熬过起步阶段，上正轨了，而且老板有一个好的背景，资源都是送上门的。

&esp;&esp;当然，这也并不全然是好事。把你当有钱的傻子来坑蒙拐骗的不少，区别就是这种量级的诈骗更高明些。资源也不能乱用，不然一开始就在给自己埋雷。而且哪个给你送一百的人情，是只要你还两百的？

&esp;&esp;在资源的利用上，老板是极其谨慎的。

&esp;&esp;当时拿到了个大项目，陆逊也被老板的落地能力震惊。每个结点都盯着把关不说，什么活儿都干，哪里紧急了就自己顶上，方案都亲自写过。他的惊讶点在于，二代们天然擅长资源的整合利用，也天然地轻视落地执行，没法这么亲力亲为，去干一些看不上的小事。

&esp;&esp;老板也能吃得起苦，紧要关头，一天十六个小时的工作量，实打实地投入。但陆逊知道，于老板而言，工作量大也许不是苦，苦的是精神上的煎熬。这个量级的大项目，只能成功。

&esp;&esp;很多时候没有重来的机会，一关不过，就没有下一关给你闯。

&esp;&esp;在项目最煎熬的时候，陆逊几乎都没看到过情绪化的老板。兴许压力都发泄了再来面对下属，但下属事办的不好，照旧会被骂。

&esp;&esp;管理层说话做事，兴许还要讲究个艺术性，让人揣摩自己的意思。老板不会，因为他没有这个时间，必须快速地给出反馈。

&esp;&esp;做下属，虽不免要去猜测老板的心思，但陆逊的经验是，尽量就事论事，被骂完，改了就不要往心里去。老板只要用你，就是信任你。

&esp;&esp;上次一个粗心的错误，被训了陆逊也没当回事，下班前照例来汇报工作。

&esp;&esp;一进办公室，陆逊就灵敏地嗅到了烟味，老板办公室从来不会有烟味。可走近时他看到了办公桌上烟灰缸里被掐灭的半截烟。这像是老板的风格，不抽完就掐了，估计就过个瘾。估计是累了，已经七点多了。

&esp;&esp;陈岩扫完了他已标记了重点脉络的文件，合上放到了一旁，“这条线到这就够了，下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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