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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琛似乎还留着气,回了句:“我反正也只叫她明珊,你也一起这样叫呗。”这回真是被气着了叫了全名。西瑛笑了笑。“你这个传感器装错位置了。”说着伸出个指头挪动位置。“啊?”西瑛也看过去,“这他们装的,我刚也没检查。”她也坐下来,“诶,我这速度提不上来,你看看怎么回事”西琛来了就是快,一个多小时没搞定的事儿他十分钟就解决了。西瑛觉得有弟弟真是好。“你这次真不服软啊?”西瑛问道。“啧,怎么说的,好像每次都是我服软?”西琛皱皱眉。“说的好像不是一样。”西瑛瘪瘪嘴。“你们这样‘吵’要吵到世界两地了,不如早点”她的话被打断,“她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心上啊,你说说这次也叫理由吗,和社团出去?”“我看是没放心上了,这理由我也不服。那怎么办,这样下去要分”西瑛最喜欢故意逗他。话没说完立刻遭到了西琛的猛烈“爆栗”,“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啊喂!”西瑛抚着脑门大笑,她知道西琛最怕听见那两个字。完全被明珊制得妥妥的,乖乖的。芬兰赫尔辛基在颇有耐心地分了五次不同的时间敲了五次门之后,向元禾终于丢掉了所有的温柔与微笑,颇重地暴击厚重的木门。向元江在一旁有点看不下去了,“虽然这里厚地毯厚墙壁隔音效果好,也不见得挡得住这么响的声音吧,等会别人来投”“闭嘴!我就不信这个死邱珩不起来,每次和我们出来都睡到中午,这次大老远跑来芬兰还睡觉!简直是浪费时间。”向元禾一气起来就完全不顾什么称谓了,小小年纪也直接喊全名。“邱珩哥他昨天不也说让我们自己玩吗,他说了他起不来的。”向元江讲话倒是轻轻的,不像他妹妹这么活泼,或者说,暴躁。“不行,我就要他陪我们!姑妈都说好了叫他陪我们玩的。”“你也知道他总是很忙嘛他也不是只和我们出来的时候才睡到现在”向元禾卯足了劲还要再反驳,这时门打开了,邱珩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神半阖,视线大致落在了下方元禾的脸上,元江不知道他是否有对焦。“啊邱珩哥哥,你终于醒了,太阳正好着呢,我们去白教堂吧,要你觉得累咱们去西贝柳斯公园也行啊,坐那里晒晒太阳。”元江看着面前立马变成星星眼的元禾,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果不其然,只要邱珩一出现,元禾就会立马后退一小步留出以便“瞻仰”的空间。说到底,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哥哥的。平时不管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提到“邱珩”二字,就是她的主场。邱珩抓了抓头发,“扑通”一声向左靠在了墙上。看起来还没完全醒来。“元江不去场内再练练吗?明天就比赛了。”虽然看起来没醒,“正事儿”倒是没忘。元江笑笑,“没事,今天放松一下,我也不想一直紧绷着。”邱珩睁开了眼,看着元江笑了笑,站直身子,抓了抓头。“好,你们等等。”换了一身米色毛衣,驼色长裤,外套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从房间里出来,元禾的目光就没离开过。一到户外,邱珩瑟缩了一下,中国南方的冬天,和这里真没法比。元禾一看见白雪就开心起来,张开双手迈着快速地小步伐奔跑在他俩前面,小小的脚印一长串拉到很远,像飞机划过天际的那道印子。元江走在邱珩身边,十三岁的元江还没长到邱珩的肩膀。“怎么样,状态还好吗?昨天捯饬完入住我进房就睡了,忘了问你。”邱珩说话时白雾绵绵。元江笑起来有些憨憨,“挺好的,但也还是难免有点紧张啦。”“之前的伤呢,好了没?”“养了好几个月了,再休息下去我怕是废了。”元江抓了抓脸颊,“没事儿,上场前我再喷点氯乙烷。”邱珩笑笑,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尽力就好。我和元禾在下面等你。”元江和元禾出生在运动之家,父母甚至祖父母都是运动员。元江的父亲甚至拿过奥运金牌,不过并不是雪上项目。出生在南方的元江从小甚少接触雪,却因为一年冬天到阿姆斯特丹旅游时彻底“陷进了雪坑”里。回去后毅然放弃了家里世代训练的游泳项目,转而独自远赴北京训练雪上项目。本因父母游泳而有高个基因的他,也因滑雪压缩了不少个子。他相当有天赋,9岁时他就拿过全国跳台滑雪青少年组的银牌。邱珩一直很看好他,平日对他也有诸多关心。“元禾给你添麻烦了呀,她一听说你会来就一定要跟来,拦也拦不住。”元江时常因为妹妹颇感不好意思。“啧。”提起这事又不禁让他略有小愁。邱珩皱了皱眉,颇感无奈。他是个完全不会照顾小孩的人,有时候还有点手忙脚乱。他觉得自己面对元禾的热情都挺冷淡的,也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些“冷脸”没把这些小孩打退。看着邱珩憋屈思考该怎么做,元江不禁哈哈大笑。今天的西贝柳斯公园人很少,除了钢管雕塑也没什么太大的看点,但纯粹图个休闲来这里却是极好。这里与中国的南方是截然不同的冬天。刚进公园元禾跑在前面,看到树上的雪,石头上的雪,台阶上的雪,都极有兴趣地上前看看。走到地标性建筑钢管雕塑,元禾跑到它下面,不时地踮脚去够上面更高更短的钢管。“据说这里有600根钢管,刚建好的时候许多人都不理解,当然,委婉点的说法叫做超前。”元江拿起手机,镜头对着玩得正投入的妹妹。背景虚化,景深加强,阳光下元禾的面庞健康而自然。“但它留下来了,世人最后也认可了。”邱珩说。元江放下手机,问道:“你会怕吗邱珩哥,别人说你的东西太超前,许多人无法理解。可能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幸运能保留下来。”邱珩缩了缩脖子,沿就近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笑道:“怕,当然怕了。”他呼出的热气升腾,又飘散在空气里。但我怕的不是太超前。我只是怕有一天连我自己也不认可自己,那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人能理解我做的这些。我也怕有一天会发现我做的东西是鸡肋,有一天发现,那些是垃圾。元江也坐下来。公园的雪在阳光下熠熠,如雪白的珠子。“但你不会停下来吧,总要有人尝试的,这条路磕磕绊绊很正常。”邱珩靠在椅背上望着蓝天,埋在领子里的唇角略略勾起。元禾是个爱动的主儿,在管下呆了十分钟,又起身到处乱窜。邱珩则靠在长椅上,帽子盖住眼帘,寐着眼继续休息。见元禾又要起身,元江立刻叫住她,“诶邱珩哥还没醒呢,你让他再休息会儿吧。”元禾看了眼身后,不远处还有许多地方没逛呢。她转回身,右手挡在嘴边,压低声音道:“那我先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里等我。”元江皱了皱眉,还是道:“好吧,早点回来。”没过多久,又见元江蹬着小短腿从远处跑了回来,长长的马尾辫飞散开来。“那里有小麋鹿!哥哥,快去看小麋鹿!”“”这地方怎么可能有麋鹿。元江打算不予理会。这时邱珩睁开了眼睛,慢慢坐起身。见邱珩起来,元禾又跑去拉住他的衣角。邱珩站起来理了理衣服,“走吧。”元江也站起来,“你真信啊?”元禾走在邱珩边上,小手拿出来揪住邱珩的衣袖,没过一会儿,小手指偷偷钻进热烘烘的衣袖里,把小拳头缩进他的手掌里。邱珩转过头,就见元禾憨憨地傻笑,“有点冷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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