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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太平時也許她安然快樂（第1页）

&esp;&esp;賈敏像個哥們兒似的拍拍何天寶的肩膀，說：「國共的事情是大人物決定的，

&esp;&esp;你我兩個小角色，要想在這北平城活下去，就真的要精誠合作了。」

&esp;&esp;何天寶又吸一口煙，遞還給賈敏，說：「哪邊是出口？」

&esp;&esp;賈敏說：「正好，你回北平這麼久，還沒逛過東安市場。」

&esp;&esp;「你天天逛，要是你不想回家，不如我們去個遠點兒的地方？」

&esp;&esp;「你不懂，我們老北平就是這樣的，東安市場天橋什剎海就這麼幾個地方天

&esp;&esp;天逛，可天天逛也不膩。」

&esp;&esp;金魚胡同西口對面是家叫潤明樓的飯館，飯館門口一片空地，聚了許多人，

&esp;&esp;有五六攤子江湖藝人，說相聲的，拉洋片的，還有一伙摔跤賣大力丸的。何天寶

&esp;&esp;和賈敏東看西看了一會兒，何天寶看不出什麼名堂，賈敏給他解說這其中的種種

&esp;&esp;講究。

&esp;&esp;再往前走，鑼鼓聲更大，是間戲園子，叫吉祥茶園。過了吉祥茶園就是東安

&esp;&esp;市場，說是市場，其實更像是個小型的街區，高高低低鱗次櫛比建了許多商鋪。

&esp;&esp;在何天寶看來，這裏面其實都不如外面熱鬧，多是買賣鋪面，賣水果的賣蜜餞的

&esp;&esp;賣針線的賣香煙雪茄的賣舊書的賣古董的賣西洋望遠鏡的……

&esp;&esp;何天寶雖然心不在焉，卻也看出這東安市場確實有水準，單是這家香煙鋪，

&esp;&esp;歐美流行的香煙雪茄應有儘有，跟法國的tabagie不遑多讓。賈敏邊自己看邊給

&esp;&esp;何天寶解說，興奮得像個難得有機會出閨門的少女。

&esp;&esp;何天寶有點奇怪，小聲問：「你不是一直在北平潛伏嗎，怎麼好像多少年沒

&esp;&esp;逛過街一樣？」

&esp;&esp;賈敏說：「我也是剛調回北平，之前我在……在北面受訓和工作了幾年。」

&esp;&esp;何天寶知道她工作的地方不是蘇聯，就是被日本佔領的東北，雖然是個刺探

&esp;&esp;情報的機會，他卻忽然不想多談媽媽從前的人生，隨口說：「世道不靖，你看算

&esp;&esp;命的生意多好。」

&esp;&esp;對面是家賣西式點心的房子，房前另有一排露天攤位，有賣香水的賣梳子的，

&esp;&esp;還有一個小棚子，旁邊豎着條白布旗，上寫「問心處」，裏面坐着個老道。那老

&esp;&esp;道忽然指着兩人開口，老道聲音極洪亮，在這人生嘈雜的市場裏，硬是清清楚楚。

&esp;&esp;他叫道：「兩位命中有子卻無子，其中玄機，說破了一文不值，說不破的話

&esp;&esp;年都別想抱上兒子。」

&esp;&esp;賈敏繃起臉，拉着何天寶走過去，何天寶不知改作什麼表情，賈敏已經斂容

&esp;&esp;端坐在老道對面，認真地說：「活神仙，請您指點了。」

&esp;&esp;老道大模大樣地從桌子下面搬出一堆法器，羅盤飛星，沉甸甸的閃着金光，

&esp;&esp;好像全是黃銅打造的。他問了兩人生辰八字，賈敏把自己說小了十歲，老道非常

&esp;&esp;認真地算了半天，說：「我之前竟然算錯了。」

&esp;&esp;何天寶真恨不得自己是《封神演義》裏的土行孫，遁地而去，賈敏卻滿臉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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