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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卻不知兇和吉誰赴幽冥（第3页）

&esp;&esp;了一個節目。不過你得先閉上眼，這是個驚喜。」

&esp;&esp;「花樣真多。」賈敏笑着轉過身，何天寶用手帕蒙住了她的眼睛，衝女記分

&esp;&esp;員打個響指。那幾個姑娘都得了小賬，端着點滿蠟燭的蛋糕進來，齊唱生日快樂

&esp;&esp;歌。

&esp;&esp;何天寶摘下賈敏眼前的手帕，微笑着說：「生日快樂。」

&esp;&esp;賈敏看着蛋糕上的燭光，眼中有淚光閃動。

&esp;&esp;何天寶說：「今天是9月16號，是你的生日，我記得你一直都是過西元生日

&esp;&esp;的……」

&esp;&esp;賈敏不說話，忽然流下兩行淚來。

&esp;&esp;何天寶撫着賈敏後背，安慰了好久，她才好些。

&esp;&esp;何天寶說：「好好兒的過生日，怎麼哭起來了？」

&esp;&esp;賈敏用蚊子般的聲音說：「我都四十歲了，能不哭嗎？」

&esp;&esp;何天寶摟着母親的腰，咬着她耳朵安慰：「四十歲那是唯物主義的算法，你

&esp;&esp;的身體最多二十九，心裏最多十九。」

&esp;&esp;「說話小心些。」賈敏破涕爲笑，說：「我去洗把臉。」

&esp;&esp;賈敏說是洗臉，其實是花了半個鍾頭精心化了妝，兩人在臺球房跟記分員們

&esp;&esp;分享了蛋糕，說些北平風俗、好萊塢電影之類的閒篇兒。何天寶講了兩個從外國

&esp;&esp;學來的笑話，逗得姑娘們哈哈大笑。

&esp;&esp;吃了蛋糕，兩人都沒什麼胃口，就在市場裏頭的東亞樓吃了餐簡單的晚飯。

&esp;&esp;回到家裏，洗了澡換了衣服。賈敏拿了玫瑰露酒，何天寶打開收音機，兩人

&esp;&esp;坐在院子裏喝酒抽煙乘涼，電臺裏剛好在放流行歌曲，是李香蘭唱的《天涯歌女》。

&esp;&esp;賈敏跟着哼哼：「天涯……海角……」卷着舌頭學南方國語念成「海『絕』」，

&esp;&esp;又問何天寶：「我聽說這本來是你們那邊兒一個歌星唱的。」

&esp;&esp;何天寶走出來坐在另外一張藤椅上：「對，周旋，在電影《馬路天使》裏的

&esp;&esp;唱的，不過她在大後方，估計日本人不準電臺放她的版本。」

&esp;&esp;「周旋唱的比李香蘭好？」

&esp;&esp;「不可同日而語。」

&esp;&esp;賈敏問：「周旋也比李香蘭漂亮吧？」

&esp;&esp;「那當然……」何天寶眨眨眼，斬釘截鐵地改口：「是你漂亮，他們都不如

&esp;&esp;你漂亮。」

&esp;&esp;賈敏笑得歪倒在藤椅上，伸手拍何天寶的手背，說：「真乖……這次考驗你

&esp;&esp;通過啦，放寬心聽歌吧——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esp;&esp;兩人就手拉着手坐在一起聽，暮色漸濃，兩人看不清彼此的眉眼，沒有交談，

&esp;&esp;似乎也無需交談，就任由歌聲連同暮色慢慢漫滿整個房間。

&esp;&esp;歌聲餘音嫋嫋，忽然插入一段油腔滑調的北平話廣告賣保嬰丹。

&esp;&esp;何天寶這才驚覺，天已經黑了，房間裏也沒開燈。

&esp;&esp;兩人又閒坐了會兒，輪流去洗漱了，進房上炕，並肩躺着。堂屋的收音機沒

&esp;&esp;有關，隱約傳來西洋室內樂的旋律。

&esp;&esp;賈敏翻個身，用手託腮，看着何天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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