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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相逢開口笑 過後不思量（第1页）

&esp;&esp;第二天一早何天寶和賈敏出門，剛好一個西裝革履留仁丹胡的男人從甬路上

&esp;&esp;過，那男人滿臉堆笑地打招呼：「何先生何太太，小姓曹，就住你們隔壁。」

&esp;&esp;「曹先生！我還說改天要登門拜訪，謝謝你幫我們找了這麼好的一處房子。」

&esp;&esp;「客氣了，金大爺問起，我順口提了一句而已。何先生這是要去哪裏？」

&esp;&esp;「我們新搬來，周圍拜拜街坊。」

&esp;&esp;「那一定是要先拜喬老先生了，我還有點功夫，陪你一起去吧。」這院子分

&esp;&esp;割得大小不一，喬家的院子最大最規整，喬老先生七十九歲，也是整條胡同最有

&esp;&esp;年紀的長者，所以胡同裏新搬來了人，都要先去看他老人家。

&esp;&esp;曹先生如此熱情，何天寶無從拒絕，忽覺賈敏的手輕輕捏捏他的手，只聽賈

&esp;&esp;敏說：「曹先生這麼整整齊齊地一早出門，肯定有大事要忙，我們就不耽誤您了。」

&esp;&esp;何天寶這才明白曹先生的表現只是北平式的客氣，並非真想和他一起去拜訪

&esp;&esp;喬老先生。

&esp;&esp;曹先生說，「金五爺跟我是很熟的朋友，他跟我說過，讓我帶您二位周圍走

&esp;&esp;走認認門兒的。」

&esp;&esp;一路寒暄着已經走到了巷口，何天寶攔下一輛洋車，熱情洋溢地把曹先生推

&esp;&esp;上去，好像是多年老友一般。

&esp;&esp;何天寶拍拍手，問賈敏：「我表現怎樣？」

&esp;&esp;賈敏微微搖頭，說：「你推他上車推得太堅決了，沒分寸。」又說：「你覺

&esp;&esp;得昨晚會不會是他？」

&esp;&esp;「昨晚什麼？」

&esp;&esp;「我半睡半醒的，仿佛聽到院子裏有動靜，然後你就靠過來跟我睡——你不

&esp;&esp;是覺得院子裏有人才靠過來的？」

&esp;&esp;「不是——我睡覺不老實，見笑。」何天寶臉紅，低下頭，覺得賈敏仿佛瞟

&esp;&esp;了自己一眼，偷眼看賈敏，賈敏目不斜視，何天寶也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

&esp;&esp;兩人沉默着同行，拜訪了胡同裏的兩家老人，又拜訪了同院子的房客們。十

&esp;&esp;一點鍾輝子進院子來找，金啓慶擺了酒，讓何先生何太太務必賞光。何天寶有點

&esp;&esp;意外。輝子又恢復了北平人模樣，又熱情又客氣地解釋：「金先生知道何先生是

&esp;&esp;洋派人物，上次請客沒請太太，覺得失禮。所以今天是金太太出面，請兩位吃頓

&esp;&esp;午飯，雙方女眷認認門，以後多親多近。」

&esp;&esp;到了六國飯店，出了電梯就聽到走廊裏隱隱回蕩着一陣叫喊：「咿……咿…

&esp;&esp;…哦……哦……」

&esp;&esp;何天寶問輝子：「金大爺這是……」

&esp;&esp;輝子面帶忠厚的笑容：「在陽臺上喊嗓子，金大爺是票友，跟馬連昆唱過清

&esp;&esp;音座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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