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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第2页）

&esp;&esp;窦寻把“有烟吗”仨字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想起来，徐西临不抽烟。

&esp;&esp;徐西临不抽烟，非必要应酬不喝酒，不捅自己收拾不了的娄子，连小时候打架都知道注意分寸——他从小就是这么个看似不怎么靠谱，其实四平八稳从不出圈的人。

&esp;&esp;徐西临：“还有什么事吗？”

&esp;&esp;窦寻微微垂下眼：“聚会你从来不去，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吗？”

&esp;&esp;徐西临：“……”

&esp;&esp;窦寻这根棒槌，这辈子恐怕都学不会怎么给自己和别人留余地了。

&esp;&esp;徐西临生硬地说：“前几年太忙，我没顾上。”

&esp;&esp;“那今年不忙了吧？”窦寻逼视着他，“我也去，你去吗？”

&esp;&esp;窦寻说话的时候，带起一层薄薄的白汽，而他站在冬天里，就像一副缺红少绿的白描，好看是好看的，只是眼神带刀，舌尖含刃，是一团优美肃杀的人形凶器，徐西临险些要被他刺伤了眼，只得模棱两可地敷衍说：“说不准，看看有没有别的事吧。”

&esp;&esp;窦寻再没有话说了，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徐西临客客气气地再次道别离开。

&esp;&esp;“回头看我一眼行吗？”他心里默默地想，“你回头看我一眼，现在让我爬到楼顶跳下来都行。”

&esp;&esp;可惜别人不会读心术，徐西临合上车窗干净利落地走了。

&esp;&esp;窦寻这个楼没跳成。

&esp;&esp;难听的车载民谣还在没完没了地车轱辘，徐西临穿过暮色四合的周遭，感觉视野有些模糊——似乎是起雾了。

&esp;&esp;这是他和窦寻认识的不良开端

&esp;&esp;十三年前，开花店的小青年还没留出横平竖直的胡子，窦寻还只是个仇恨世界的中二转校生。

&esp;&esp;而徐西临，不管他自己承不承认，他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熊孩子——

&esp;&esp;“一边去一边去。”徐西临用脚尖踢开他们家狗，从狗嘴里抢下书包，把包里露出一角的烟盒塞了回去。

&esp;&esp;狗可能是闻到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冲他嚎叫。

&esp;&esp;狗叫“豆豆”，是只串，粗略一看，大概有狐狸犬、牧羊犬以及中华田园犬等多重血统，是只各种意义上的小杂种。

&esp;&esp;有道是“人分三六九等，狗有忠奸贤愚”，豆豆，它就是一条狗中瘪三，这孽畜精通欺软怕硬与撩闲挑衅，徐西临烦它烦的不行，每天都恨不能偷偷掐死它：“哪都有你，管得倒宽。”

&esp;&esp;可惜，家里有人给这破狗撑腰。

&esp;&esp;它一叫唤，屋里外婆就出了声：“小临，你又欺负豆豆是不是？”

&esp;&esp;“我哪敢呢。”徐西临背上包，“姥姥我上学去了啊。”

&esp;&esp;“走这么早啊？”一位中年妇女应声从厨房跑出来，一看徐西临的装束，立刻大惊小怪地喊叫起来，“你怎么又不穿羽绒服，里面穿的什么？穿秋衣了吗？拉索拉开我看看。”

&esp;&esp;这是杜阿姨，是他家请的保姆，跟徐西临他妈那边有点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关系，据说按辈分算，徐西临得叫她一声“表婶”，他无可奈何地把外套拉链拉开，又飞快地拽上，转身就跑：“穿了，我学校有事呢，阿姨拜拜。”

&esp;&esp;杜阿姨眼比针还尖，一眼看见他薄外套里只穿了一件短袖t恤，立刻在他身后爆发咆哮：“你回来！秋裤也没穿是不是？大冷天的你又耍飘，看我回头不告诉你妈！”

&esp;&esp;徐西临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了她的话音之外。

&esp;&esp;真是的，谁家年方二八的帅哥穿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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