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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节（第1页）

&esp;&esp;张也宁一愕，不语。

&esp;&esp;而她抬头，与他对视，眼神不容置疑。她扣着他手腕，不让他躲避。张也宁微微向后仰身，她慢条斯理地向前倾身。二人之间距离只隔三寸，气息都浮在对方鼻息间。

&esp;&esp;张也宁目光不躲闪，也不说话。

&esp;&esp;姜采认真地问：“你的心魔，是我吗？”

&esp;&esp;半晌，张也宁才慢慢开口：“谁告诉你的？”

&esp;&esp;姜采有些伤感，颓然地向后撤开一点。她仍抓着他的手，难过地看着他：“阿罗大师说的。我当初不该和你一起进入‘三千念’，惹得你心魔丛生。阿罗大师说，这样很难成真仙，是我害了你。”

&esp;&esp;张也宁唇角微微浮起一丝笑，他别过脸，若有所思地拢住自己肩头的衣袍，没说什么。

&esp;&esp;姜采：“你打算怎么办？”

&esp;&esp;张也宁淡漠：“自然是慢慢化解心魔了。我会压着修为，不会在处理不好的时候去触及那最后一步。”

&esp;&esp;姜采：“……那时间恐怕很久了。”

&esp;&esp;张也宁：“无妨。”

&esp;&esp;他冷冷淡淡，她平平静静。二人说这些，好像谁都无所谓一般，不必将此放在心上一般。可那毕竟是心魔，姜采心中毕竟愧疚。她想多问，又不好多问，想他恐怕不想多说这个话题。

&esp;&esp;那他们之间，能说什么呢？

&esp;&esp;姜采倾身，抚住他的脸。他惊讶看来，姜采道：“你现在是不是很痛吗？怎么能让你好受一些呢？”

&esp;&esp;张也宁还未反应过来，她便说：“上床可以吗？”

&esp;&esp;张也宁被噎住。

&esp;&esp;他突然被逗笑，发自内心地来了一句感慨：“这个话题，好像我们之间曾经有过。”

&esp;&esp;——她被魔疫所困时，他也这么认为过。

&esp;&esp;他和姜采两个人，某方面还真的很像。都把床笫之事当做疗伤工具，看到对方受伤，日光昏昏，比夜间月……

&esp;&esp;日光昏昏，比夜间月色更暖更耀。日头照入殿中，浅浅一束光在眼皮上拨动，闭着眼也能感觉到刺意。

&esp;&esp;张也宁往帐内翻，躲开那照进来的日光。但日光转而继续跟进来，再一次照在他眼皮上。凌乱的发丝在翻身间混入了张也宁口中、擦在了他脸颊上，他觉得太过不适，用手背盖住了眼，来挡住日头。

&esp;&esp;然后一只手来抓他的手，将其扯开，那日光再次锲而不舍地与他游戏。

&esp;&esp;张也宁闭着眼，声音含糊困顿：“姜采！”

&esp;&esp;一声轻笑自后颈斜上方传来，一吻落在他眉心，同时伴随着讨厌的扰人清梦的日光。姜采声音一本正经：“天亮了，要做早课了，再不起来就迟了。你是可以不睡觉的，是不睡觉也不会困的，不要养成坏毛病……快点起床！”

&esp;&esp;她兴致高昂，想来若不是怕动静太大，怕张也宁刚醒来就气得掀翻屋顶，她是很愿意拿一面锣在他耳边敲逼着他醒的。

&esp;&esp;张也宁心里无奈。

&esp;&esp;他真的有些累……自然可以不睡，但是在自己的地盘仍要打坐不睡觉，是不是有点太苛待自己了？

&esp;&esp;但经过姜采这种持之以恒的折腾，张也宁终于睡不下去了。他手被她握着，顺从地被她挪开。他缓缓睁开眼，见到床榻间跪坐在旁、已经穿戴一新的紫衣姑娘背着光，面容有些模糊。

&esp;&esp;但她手里拿着一面铜镜，好将帐外的日光引进来，正好照在他眼皮上。

&esp;&esp;姜采想他必然要生气。

&esp;&esp;她醒来低头看他纯然恬静地睡在自己身旁，面容已恢复冷白色，脖颈、胸前背后被抓出的伤痕和他的旧伤混在一处，看着实在有些让人眼热心跳。

&esp;&esp;再加上青年柔软浓长铺下来的长发、搭在枕上的微屈的修长手指、蛾翅般浓长鸦黑的睫毛……姜采色心再动。

&esp;&esp;动得她神海中的花，硬是顶着魔疫们的压力，开了大半。开了大半的花缠着藤蔓，碧青色夹着素白色，神海中的异象，硬是让魔疫们也安静了半宿。

&esp;&esp;姜采原来一直怕做此事时自己控制不住心神，被魔疫们趁虚而入侵她道体毁她道心。但是昨夜那般色迷心窍后，有月光精华加持，她竟能稳稳压住作乱的魔疫……如此，连后遗症都不必怕了，姜采才觉得做这事，是这般畅快。

&esp;&esp;而她醒来，看他安然无恙、纯如仙人，依依不舍要走前，便心狠手辣要他起来，作弄于他。

&esp;&esp;张也宁被她用铜镜照醒，眼睛和那刺眼的光对一瞬。姜采观察着他，见他根本没生气，只是再一次地闭上眼。他伸手拉住她手腕，一把丢开她手中作乱的铜镜。他重重一扯，就将姜采拉下，抱入怀中，让她贴着他心口。

&esp;&esp;张也宁闭着眼：“淘气。”

&esp;&esp;姜采弯眸而笑，伸手撩过他一缕发丝在手指上绕了绕。他再次睁开眼，撑身半坐起来，姜采顺着他起身。在他看过来时，姜采忽地一顿，动作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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