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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只不过，狗尚且能恐吓，能反咬，但那个少年，却只能一次又一次被追赶到墙角。

&esp;&esp;甄珠抬头看了一眼，便低头作画，充耳不闻。

&esp;&esp;直到抬头看到那四肢着地奔跑的少年又一次被逼到墙角，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流下，口鼻间也有粗气喘出，她才叫了一声：“狗儿，来。”

&esp;&esp;少年立即听话的跑到她跟前，安静地伏在地上，双手向前。

&esp;&esp;甄珠换了一张新画纸。

&esp;&esp;“趴在那里，我给你画像。”

&esp;&esp;追赶少年的太监们对望了一眼，没有动。

&esp;&esp;于是，少年便趴在了廊下，沐浴在阳光下，身体像狗一样蜷缩着，而神情——俨然已经困倦地睡了过去。宫侍们在一旁看着，因为甄珠在画画，倒不敢说什么话，一切都是安静的。

&esp;&esp;这样的场景，就好像甄珠高琰

&esp;&esp;很轻微的声音，若非四周太过安静，若非甄珠脑中一直清醒，她几乎要以为那声“没关系”只是她的幻觉。

&esp;&esp;但她十分清楚，那不是幻觉。

&esp;&esp;甄珠睁大眼，看着对面与自己相拥的人。

&esp;&esp;然而，漆黑的床帏内，她完全看不到对方的脸，更遑论对方的表情。

&esp;&esp;她迟疑地伸出手，缓缓摸上他的脸。

&esp;&esp;手掌落在他脸上的瞬间，他瑟缩了一下，但没有后退。

&esp;&esp;甄珠仔细地将他脸上的轮廓抚摸了一遍，少年细细地喘息着，温热的鼻息在她掌心缭绕，有点点麻痒。

&esp;&esp;描绘完他的轮廓，甄珠将唇凑到他耳边，用近乎呢喃的声音问：“……为什么？”

&esp;&esp;这话问的范围太大，而她想问的，也的确太多，以致不知如何说起，最后只化作这一句“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装疯卖傻，为什么被太后如此对待，为什么——要向她暴露自己装傻的事？不会害怕她向太后告密么？毕竟，太后的本意，就是让他们对立。

&esp;&esp;黑暗里，少年久久没有作声，良久之后，他圈着她腰的双臂突然收紧，力道之大，几乎让甄珠生出腰要被他折断的错觉。

&esp;&esp;甄珠没有反抗。

&esp;&esp;因为她没有感觉到他的恶意，反而只感觉到，一种努力抓住手中物，害怕它被人抢走的心情，太过重视，所以用尽所有力气紧紧地攥着，就是这种心情。

&esp;&esp;“你……是我的？”

&esp;&esp;突然，少年干涩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似乎在疑问。

&esp;&esp;甄珠一愣。

&esp;&esp;“他们……说，你……是我的。”他的头颅在她颈间微微拱了拱，变成与她面对面的姿势，红润柔软的唇就放在她的额头，声音便从头顶泻下，像一条小虫，钻进她的耳朵里。

&esp;&esp;甄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esp;&esp;而少年已经继续自己说下去。

&esp;&esp;“你，是我的。”

&esp;&esp;他这样说道。

&esp;&esp;没有磕绊，没有疑问，连干涩的声音都变得润滑流畅一般，明明白白是一句确定无比的肯定句。

&esp;&esp;这是在回答他自己方才的疑问，也是在回答甄珠的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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