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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节（第2页）

&esp;&esp;年纪这么大的高热病患，扎针是凶险的，能不用就不用。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老太太必须马上平静下来。

&esp;&esp;太医额际沁出一层薄薄汗花，仔细旋着指下金针，一根一根手了回来。

&esp;&esp;他微吁一口气，点了点头。

&esp;&esp;张太夫人平静下来了，方才一番挣扎仿佛已耗尽所有力气，她脱力仰躺着，浑浊的眼珠子黯淡无光，眼皮子半耷拉着，一动不动。

&esp;&esp;不过神志倒清醒了一些。

&esp;&esp;“祖母，祖母。”

&esp;&esp;傅缙哑声唤着。

&esp;&esp;张太夫人眼皮子动了动，视线缓慢移到傅缙的脸上，定定看了片刻，仿佛把人认出来。

&esp;&esp;她吃力伸出一只枯瘦的手，傅缙一把攒住，她嘴唇动了动。

&esp;&esp;“……承渊，我看见你母亲了。”

&esp;&esp;此生最大的伤痛，平素尚能用理智压抑着，深深敛在心底，但眼下已分不清今夕何夕，张太夫人喃喃道：“我想她了……”

&esp;&esp;凄楚，黯伤，字字泣血。

&esp;&esp;听得楚玥眼眶一热，心口忽闷闷地难受极了。

&esp;&esp;“若非荀嬷嬷，我还不知我的阿娥……”声音越来越轻，后面的话只听不见。

&esp;&esp;傅缙捂眼：“母亲又何曾不想您了。”

&esp;&esp;他声音极沙哑，有些哽咽，低低道：“您好好养病，好起来了，母亲才高兴的。”

&esp;&esp;“是么……”

&esp;&esp;喃喃一句，张太夫人再度陷入昏睡。

&esp;&esp;

&esp;&esp;重煎的药很快就好了，匆匆奉上，再次咬牙灌，期间傅延得讯慌忙折返。

&esp;&esp;所有人安静地在守着。

&esp;&esp;任是本领通天，此刻也不得不求上天垂怜。

&esp;&esp;好在，张太夫人命不该绝，灌足两贴药后，至暮色初现之时，高热终于开始退了。

&esp;&esp;有些反复，高高低低，熬了一夜，至黎明时，太医一握脉门，终于长吐一口气。

&esp;&esp;“有惊无险。”

&esp;&esp;烧终于退全了。

&esp;&esp;太医重新开了方子，叮嘱：“梳理肝气，宽宽老太太的心，万不可再郁结在胸了。”

&esp;&esp;思郁而百病生，尤其年纪大的人，张太夫人郁结是病情突然加重的元凶之一。

&esp;&esp;需仔细开解了，否则难保病势不会再度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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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老太太病情稳定下来，还醒了一小会，虽人还极虚弱，但已恢复平日模样。

&esp;&esp;她撵人，让诸人俱回去休息，熬油点蜡守着她，没的不安宁。

&esp;&esp;张太夫人素来喜静，诸人便依言告退，不过傅缙和傅茂兄弟不愿，必要留着。

&esp;&esp;里头祖孙低低说着话，楚玥退出福寿堂正房，便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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