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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第1页）

&esp;&esp;“我是怜惜你，想叫你过得好一点儿，可我也得顾着我自个儿啊？你别光看着我表面风光，管着楼子里那么多姑娘，但你可知晓，我也是给东家办事儿的啊……楼子里的事儿，我也就小事儿能做主，不妨碍给东家赚钱自然一切没事儿，可要妨碍东家赚钱……“她捂住脸，”那样儿，东家可就饶不了我咯！”

&esp;&esp;甄珠笑笑：“妈妈，你别慌，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esp;&esp;金桂愣了愣，喏喏应了几声，又开口说了起来。

&esp;&esp;所说的，无非就是珍珠与计大官人那些往事。

&esp;&esp;计大官人不是珍珠家人

&esp;&esp;金桂妈妈在太师府待了两天，直到将她所知的，计都与原珍珠姑娘之间的那点事儿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才功成身退地告辞，临走时，还带着太师府给的丰厚赠礼。

&esp;&esp;甄珠面上带着微笑送走了她，从始至终没有说什么。

&esp;&esp;到了晚间，消失了两天的计都才终于又来找她。

&esp;&esp;天色刚刚暗下，房间里点了灯，昏黄的烛光将室内的光线弄得模糊暧昧，却又有些温馨，就像寻常百姓家中，一天劳碌后，团团围坐在灯盏前，说着家长里短，说着儿女婚事，是最朴素，却也最温馨的尘世幸福。

&esp;&esp;计都坐下后，让甄珠坐到他身旁，却没有像以前那样要求她坐在他腿上或动手动脚。

&esp;&esp;他坐在那儿，虽然身躯魁梧依旧，却收敛了浑身的气势，一进来，便闲话家常般地跟甄珠闲闲地叙话。

&esp;&esp;“金桂走了，这两天还开心么？以后想她的话，爷让人随时去召她……”

&esp;&esp;“可惜年月已久，线索太少，没能找到你的家人，不然你若想的话，把他们找来陪着你也好……”

&esp;&esp;“不过，也没关系，那些把你卖掉的家人，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以后，爷做你的家人……怎么样？”

&esp;&esp;他含笑看着她，平日略显凶戾的面孔，此时却很温和无害，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

&esp;&esp;甄珠目光有些复杂：“爷……”

&esp;&esp;计都鹰隼一样的双眸紧盯着她，甄珠忽然就语塞了。

&esp;&esp;见状，计都一笑。

&esp;&esp;笑罢，他看向桌面上昏黄而温暖的烛火，严肃的脸被烛火映地影影绰绰，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温情。

&esp;&esp;室内忽然沉默了许久。

&esp;&esp;最后，还是计都打破了沉默。

&esp;&esp;寂静的空气里，他忽然开口道：“爷原本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有家人的。”

&esp;&esp;甄珠一愣，看向了他。

&esp;&esp;他的目光却没有看向甄珠，而是仍旧盯着那烛火，漆黑的瞳仁里昏黄的火光跳跃着，好像那眼睛也温暖起来了一样。

&esp;&esp;“你也知道的吧，爷曾经有妻有子……”

&esp;&esp;“……爷当时的妻子，是个秀才家的小姐，跟她爹学地有些迂腐，整天不让爷干这不让爷干那，连爷跟朋友喝酒，都说什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浑话，好似爷那些朋友都是毒蛇猛兽似的；胆子又小，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啧，烦透了！”

&esp;&esp;“……我儿子，生下时才不到六斤，跟个小耗子似的，爷一只手就能把他攥住……长到四岁大，一点儿没随爷的英雄气概，长得像他娘，跟个小姑娘似的不说，性子也跟他娘一样，爷一瞪眼，他就哭，忒没出息；爷当时就愁，心想等爷两眼一闭走了，爷留给这小子的万贯家产，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守住，他那没出息的样子，万一被人欺负被人骗怎么办？”

&esp;&esp;……

&esp;&esp;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浸润在温水里，虽然话里有着抱怨的意思，然而只听语调却完全听不出来。

&esp;&esp;甄珠看着他的双眼，甚至觉得，那里下一秒就会涌出晶莹的液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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