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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2页）

&esp;&esp;血液逆流倒转，酥麻的感觉有如针扎，从尾椎骨一路漫延至天灵盖。

&esp;&esp;想她活了几十余年，牛鬼蛇神各路货色的什么人没见过，今日竟被一少年给唬怕了，真是白活那么大岁数了。

&esp;&esp;妇人自嘲地笑笑，企图压制不安。

&esp;&esp;“走进来的。”

&esp;&esp;他施以颔首：“深夜叨扰，还请见谅。”

&esp;&esp;兴许，兴许只是叨扰。她强迫自己放松警惕，下意识地挡住床上之人。

&esp;&esp;乌靴不紧不慢地掷砸在地，她眼睁睁看着沈序一步步靠近，状似关心地说着那些客套话：“贵子命途多舛，既已福薄早逝还请您节哀。”

&esp;&esp;言辞同情恳切，瞳仁却麻木空无。

&esp;&esp;疯子！疯子！

&esp;&esp;“滚出去！滚出去！离我儿远些！”妇人歇斯底里地吼叫。

&esp;&esp;他面露失望：“此非待客之道。”

&esp;&esp;她来不及辩驳，手掌忽地传来钻心疼痛。

&esp;&esp;少年不知何时近身，锃亮的匕首穿过她的手掌被钉在了床板上。

&esp;&esp;尚未发出一句哀鸣，布团便堵住了嘴，她疼得抽搐。

&esp;&esp;“嘘。”他噤声，“夜深了，我们不能吵醒睡觉的人。”

&esp;&esp;沈序平静地望着鲜血汩汩的手掌。

&esp;&esp;“所以，是这只手抓的知知吗？”

&esp;&esp;时雨渐止，星稀。

&esp;&esp;妇人余着最后一口气，仰躺在床上。

&esp;&esp;沈序拭净了匕首。

&esp;&esp;“贵子不会再孤单了。”他大发善心地拿走妇人口中的布团，“对于将死之人，我向来有个规矩，听听他们弥留之际的忏悔或者，心愿。”

&esp;&esp;忏悔？我没有后悔的。

&esp;&esp;怪只怪老天无眼，让我儿害了大病，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

&esp;&esp;运气不好，招惹到一个硬主儿，否则我的儿早就快快活活成亲去了。

&esp;&esp;她吐出一口浊气。

&esp;&esp;“时间到了。”沈序遗憾地摇头，“下回再来拜访吧。”

&esp;&esp;“我…我有心愿。”妇人用最后的力气爬向她的幼子，“我求你安葬他。”

&esp;&esp;他原本早就可以入土为安的。

&esp;&esp;“可以。”

&esp;&esp;沈序倾身，为她阖上了眼。

&esp;&esp;亦善亦疯。

&esp;&esp;所有的一切都在快速殆尽，她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sp;&esp;“我么，”少年笑了笑：“小小梧州城主公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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