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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再不起便不行了。

&esp;&esp;昨晚的教训仍历历在目，他咬紧了牙，终于颤颤巍巍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将在场的傩面一一看过去，最终猛然闭了闭眼，伸手指向了其中一人。

&esp;&esp;“我选——”

&esp;&esp;他用力咬住打颤的牙关，拼命吐出下头的话。

&esp;&esp;“我选他。”

&esp;&esp;那手指从寇冬的身上掠过，停在了傩面（五）

&esp;&esp;新土地指着鱼精，声音有点儿打颤。

&esp;&esp;“我——我觉得他是人！”

&esp;&esp;他的心已经被如今面临的恐怖占据了，不顾一切道：“他一定是人！”

&esp;&esp;鱼精的牙齿被咬的咯吱作响。寇冬听到他不可思议地从口中蹦出一个字，“你……”

&esp;&esp;他猛然撑了一把扶手。

&esp;&esp;雕像缓缓地转过身子，将手伸向他。庙里头的烛火勉强将这一小片地方映亮，鱼精处在这光下，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esp;&esp;他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了新土地的对面。

&esp;&esp;“他一定是人，”新土地颠三倒四地说，“他说过的……他肯定是……”

&esp;&esp;寇冬眉头蹙了蹙。

&esp;&esp;这样的语气，让人实在无法喜欢。

&esp;&esp;新土地颤着手，终于去摘鱼精的面具，将傩面移开后，后面是一张惨白的男人脸，没有半点血色。全场的人静静等待，等了几分钟也无事发生——反而是被掀开面具的人瘫在了地上，瞳孔紧缩。

&esp;&esp;猜对了。

&esp;&esp;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这三个字，继而重重向下一沉。

&esp;&esp;新土地却是猛地一喜，将面具松了，高声道：“我说的！”

&esp;&esp;“你看吧？——他是人！”

&esp;&esp;“他就是个人！！”

&esp;&esp;他又惊又喜，劫后余生的兴奋满的溢出来，嚷嚷着要每一个人看。等他对上椅子上的那些傩面，他才察觉出不对——傩面们甚至连动也不曾动一下。

&esp;&esp;他们也没有看他，只牢牢盯着地上瘫软的男人。

&esp;&esp;“……”

&esp;&esp;新土地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缓慢地将目光下移，迟疑了几秒，终于也看着地上的鱼精。

&esp;&esp;鱼精的手捂着脸，骤然发出一声几乎不太像人的喊叫。

&esp;&esp;那一声喊叫中满含绝望，所有人都听出来了。

&esp;&esp;新土地的身体也战栗起来，他把视线移开了，低声说：“你别怨我，我这也是没办法……”

&esp;&esp;男人已经心如死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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