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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肖凡为难,低下头,“是,我知道了。”
&esp;&esp;肖凡走后,章珣换好衣服出来,程澍站在窗边,视线落在远处的海面,今天临海的天阴着,连带着目之所及的海天交接处都像被雾化了一般。
&esp;&esp;肖凡的话章珣听的很清楚,到底是父子,程澍大概从没想过真的要了他父亲的命,所以早早地备好了专家,但这之中的复杂之处,章珣无法完全体会。
&esp;&esp;“程澍,”章珣叫他,在他回头的时候跟他说,“我得回一趟北襄。”
&esp;&esp;程澍听见,眼底滑过一丝黯淡,“好。”
&esp;&esp;章珣又说,“回去看看章珒,顺便,把工作辞了。”
&esp;&esp;程澍这才回过身,注视着他,“认真的?”
&esp;&esp;“嗯,就是不知道程先生原来教章珒的,愿不愿意再教我一遍?”
&esp;&esp;程澍噙着笑意,久久没有回话,章珣随后也笑了,两人这么站着,满目星河。
&esp;&esp;程天旭过了一个礼拜才醒来,事实上他早就不能下床了,只不过比起完全的瘫痪,程澍请来的专家想了很多办法才勉强维持住他现在的状态。
&esp;&esp;他看起来很羸弱,手术昏迷,如同将他这一生浓缩的过了一遍,但在看见程澍走进来的时候,他还是倔的瞪圆了眼睛,以显示他残存的精气神。
&esp;&esp;程澍不在意,即便老爷子现在坐起来,下地,或是大发雷霆,他也觉得没什么,只是拉了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凝视着他,“梦到过南黎吗?”
&esp;&esp;“你……”
&esp;&esp;“后湖里养的黑天鹅,我送走了,”程澍一字一句道,“你好好活着,躺在这张床上,好好回忆你过去的几十年。”
&esp;&esp;“程澍……”程天旭吃力的抬了抬手,未果,又笨重的放下去,“你,你把黑天鹅,放回去……”
&esp;&esp;“你放回去,那片湖里,不能,没有黑天鹅。”
&esp;&esp;程澍没有答应,程天旭过了好一阵才发觉他已经离开了,护士进来时,他布满皱纹的眼角俨然多了几道泪痕。
&esp;&esp;章珣的离职手续办的很快,回去却没见周思让,姌姌说他也已经离职了,章珣思来想去,估摸着那家伙肯定在临海,于是打了电话证实了自己的猜想,还跟他说,过段时间一起吃饭,正好带他见见某个人。
&esp;&esp;章珒再过两天要开学,章珣晚上吃过饭,在他房间替他收拾行李,说话的时候,章珒坐在电脑前,将耳机摘下来挂在了脖子上。
&esp;&esp;“哥,你可比我任性多了。”
&esp;&esp;章珣折好外套放进行李箱,才道,“梅小姐去了香港,他身边只有肖凡一个体己的人,我总是不放心。”
&esp;&esp;“我是没意见啊,刚好你不在,我耳根子清净。”
&esp;&esp;“你什么时候改改你这嘴臭的毛病?”
&esp;&esp;“改不了,”冷却结束,章珒的游戏角色又杀进了战场,“等我开学你再过去吧,早知道我也生个病了,学学程大哥那黏人劲儿。”
&esp;&esp;章珣好笑,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拎起来放在了衣柜旁边,“开学我送你,去你宿舍看看差不差什么。”
&esp;&esp;章珒忽而灵光一现,“你要是觉得亏欠我,跟程大哥商量商量,给我零用钱翻几倍呗。”
&esp;&esp;话音落了不久,只听房门‘砰’了一声,他回头看时,章珣已经出去了。
&esp;&esp;零花钱自然是涨了的,章珣去北襄后,章珒就收到了程澍的汇款,但这事儿应该是程澍自作主张,毕竟他给章珣打电话过去表达感谢时,章珣的反应除了气愤还真没别的。
&esp;&esp;不过这事含糊一下也就过了,程澍要给他钱,章珣想拦也拦不住,章珒乐得自在,那几天兼职都做的格外快乐了些。
&esp;&esp;也是那阵子,媒体报导南海星程的新任董事,是程家老二程浪,消息一出,连带着陆家的股票也走势颇好,报导也提到了程澍和vt,只不过原先在程澍身边保驾护航的梅可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生面孔,年轻,清秀,在媒体围上来的时候,被向来不爱接受采访的程总护在了怀里……
&esp;&esp;章珣回办公室后难免生闷气,气的也是自己,作为vt老板的特助,他打着保护程澍的旗号过来的,事情却总是不朝他想要的方向发展。
&esp;&esp;程澍坐在办公桌后面,签完了几份文件,叫了声“章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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