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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她当真乖顺地应了一声。

&esp;&esp;又对皇帝蹲了福：“奴才滚出去了。”

&esp;&esp;“你……”

&esp;&esp;皇帝说不出话来，王疏月到是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esp;&esp;何庆扶着皇帝躺下，小心问道：“万岁爷，您觉得身上如何，还照昨夜那般痒么。”

&esp;&esp;“不痒，朕要被她气死了。”

&esp;&esp;忆秦娥（四）

&esp;&esp;因为某些人而破掉原有的习惯，生活，甚至包括处事的方式，这个过程不见得有特别明显的疼痛，伤口也藏在皮肉里。世上大多数的人，一生都不能自知。但这并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损伤。而是与内观相反的一种外塑。

&esp;&esp;男女两人，在阴阳调和，皮肉相挨之前，隔着礼教和尊重，彼此试探摩擦。这件王疏月身在其中而不自知事，对大多数的女子而言都是奢侈的。不过，这个过程，也并非那么容易和美妙。它需要人和人同时拿捏好一个度，若一方过于用力，便随时会毁了对方。

&esp;&esp;王疏月自有一份从母亲那里承袭下来的灵智。

&esp;&esp;至于皇帝靠着什么在拿捏这个度，就很迷了。

&esp;&esp;总之，令平元年的紫禁城早春，城墙外堆烟柳的絮团里有了丝人味。

&esp;&esp;那絮儿偶尔从窗隙里钻进去，招惹皇帝和王疏月连着打喷嚏。

&esp;&esp;王疏月不打紧，皇帝却在遭大罪。

&esp;&esp;痘疮发出来京也停了一日一送递。寿康宫与长春宫，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使人来看。两宫的心思不禁相同，但和跪在月华门的几个议政王一样，都在张望那份将出未出的遗诏。

&esp;&esp;这和先帝爷登天前场景何其相似啊。

&esp;&esp;张得通给养心殿的人下了严令，殿内事无论大小一样都不可外透。

&esp;&esp;但各处都有自己的门道和眼睛，为此养心殿几日间杖毙了好些人。

&esp;&esp;这日深夜，周太医与太医院院正看诊出来，在西稍间外遇见了端水回来给皇帝擦身的王疏月。她朝两位太医蹲了个福，侧身正要进去。

&esp;&esp;“姑娘。”

&esp;&esp;周太医叫住了她。

&esp;&esp;“是。”

&esp;&esp;人在晚风里回过头来，面上有明显的倦意，但还是尽力保持着仪态。

&esp;&esp;“下官看这几日都是姑娘在万岁爷身边上夜。”

&esp;&esp;“是。大人对疏月有什么吩咐的吗？”

&esp;&esp;“哦，姑娘是细致的人。下官只嘱咐姑娘一句。这两三日，是紧要的时候，前两日还不那么打紧，如今万岁爷的痘疮全部发出来了，姑娘夜里一定要紧醒，万万不能纵着万岁爷抓挠，一旦破疮，起了炎症就回天乏术了。”

&esp;&esp;“是，我知道。周太医……”

&esp;&esp;话要出口，她又犹豫了，齿缝里吸了口气儿，悄悄抿下了唇。

&esp;&esp;周太医道：“知道姑娘想问什么，我们和姑娘一样，都是提着脑袋在办差。万岁爷好，我们阖家都好，万岁爷不好，咱们都挫骨扬灰，这是主子娘娘下的话，我们使了大力，但我们碰不得皇上的身子，也就只做得到这一步，余的，还要靠姑娘。靠皇上齐天的洪福。”

&esp;&esp;“我省得。”

&esp;&esp;“好，姑娘辛苦。那下官们就去次间议方去了。”

&esp;&esp;“大人们慢行。”

&esp;&esp;二人走到枣树后的次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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