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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有凤来仪（第1页）

杜家祠堂

杜家老太太此时已经在祠堂内，又叫随身服侍的婢女拿了香烛过来，向前方满是立着的祖宗灵牌前的香炉上燃了香，而后跪倒在牌位前，磕了头，“杜家列祖列宗在上，清哥儿如今重伤不愈，我已经让九凤前往沣源请宗师救助，祖宗有灵，还望保佑清哥儿能够痊愈，传承杜家香火。我也不冀望九郎后面能出多少风采，只要这次能够平安无事，便足够了！”老太太双手合十，闭着双眼，念念叨叨。

后面来的四五个妇人跪倒在祠堂，磕头的磕头，祈福的祈福。老太太皱了皱眉，眼睛也还闭着，没有睁开，语速倒是慢了很多，“这次来祠堂之上，也还是有个事情想让祖宗们见证下，此次九郎之所以重伤，我自当难逃责任，为此，我在此斋戒三月，日日为九郎祈福诵经，以示责罚。”说着，又顿了顿首，“此外，九郎之事还想查个明白，大房可就这么一个孙子，谁要是想给九郎找事，我想祖宗们都不能饶恕。”，语气凛冽有些寒冷。众人明白，这话可不是对着杜家祖宗说的，而是对着她们这些九郎的姨娘们说的。

“祖宗们在上，芸娘当年是大妇，却待我们如同姐妹一般，芸娘死了，我们便理所当然是清哥儿的亲娘，虎毒还不食子，大母，我方琴怎么可能对清哥儿出手。”说着又哭了起来。

“琴娘说得对，我们既然已经入了大房的门，当然以大房兴衰为己任，如今九郎是大房唯一的香火子嗣，我们怎么会对他生出那般心思，平日里百般疼爱还来不及。”说话的茹娘，素白的衣衫一抖一抖，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情绪不太稳当，白净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

“依我看呐，肯定是二房那些毒物，个个心思狠毒，一直想着撬我们大房的顶梁柱，九郎平时不是与那个二房那个七哥玩得好么，杜七在九郎出事前还与九郎一起读书、写字，还说以后拜入陈宗师门下，修习气学。我看，肯定是他怂恿九郎去燕岚山找陈夫子，九郎这才……”

“就是、就是，前日里，杜七还找我问大母情况，说是让大母莫要太过伤心，他是早就想找大母你表孝心了！大母，九郎可是你亲孙子啊，就能让他们这么陷害。”

老太太神情有些恍惚，不太确定，“前些日子，七郎倒是的确天天向我请安问候，还托杜齐给我找了些安神的方子。”“大母，这可是苦肉计啊，大房乃是嫡出，如今就九郎一个子嗣，他们是见不得九郎好，早盼着九郎出事，好扶正他们二房。”老太太睁开了眼，跪着的身子也还没起来，只是转过头来，发上的步摇随着身子摆动，晃了晃，在祠堂明亮的光线中有些晃眼睛。

“此事，我知道了。这些年，霖哥早死，芸娘也因着九郎难产而亡，大房就剩下我们几个。明日，茹娘你让杜齐通知一下二房、三房，就说是让他们全过来，为九郎祈福。”

说完话，老太太又转过身，“你们就同我一起在祠堂里向列祖列宗祈福，保佑九郎平安无事吧！”

“是”这一声众人说起来异常整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再说九凤负着杜清翱翔在九天之上，在远望着陈修的草芦就在眼前之时，九凤展开了双翅，赤红的羽毛散发着火热的光芒，周围的云朵也似乎染上了色彩，九凤向着背上的杜清看了看，怕他受到罡风袭扰，便落下一只羽毛，附在杜清额头之上，羽毛刚落入少年身体，就仿若水一般，融入少年眉心，只留下一丝朱色的痕迹。

陈修正端坐在草庐前，训导着眼前刚收下的两个学生，“一气化生天地，合道乃生三才，以道而化，神而明之，此气谓之太和。尔等可明白？”“学生明白，只是太和之气，无极无相，如何寻之？”陈夫子笑了笑，没有言语，端起了茶碗，给他们看了看，“此水乃是我早些时候在初雪之时，采自梅花之上，初是雪，而后融为水，再然后我烧开了便有一些化为气流，现在是茶水。你可明白其中道理？”

“我明白了，老师。”魏诚恍然大悟喊出了声“太和之气，无相无形，但太和乃一气之始，万物皆可谓之太和。”陈修点了点头，又向沈名之看去，沈名之目露沉思之状，“天地始于一气，万物由其宗旨，恒而不变者，道也！”

陈修听了两人的话，手击一掌，“然也！”，“你二人果然聪明得紧，也不亏能在横渠那么多学子中脱颖而出，先前看中的是你们能有敢为人先的勇气，如今却是悟性也如此出色。”陈夫子用手拢了拢颌下长须，朗声笑道。

忽而，陈修停了笑声，朝着屋外看去，二人正想问老师什么原因，陈修便开了口“炎雀九凤，承安的杜家来人了，魏十三，还是你去请进来吧。”魏诚听闻，虽然有些纳闷，却还是出了草芦，前去看看出了什么事。

等到他刚踏出门外，从天上便下飞掣来一束赤色光芒，“九凤？杜太夫人有些事吗？”魏诚有些自言自语道。九凤昂起凤首，清啼几声，背上的杜清便现出身来，只是还是昏迷着，不省人事。“九郎？九郎他怎么了？怎么会如此？”魏诚见了大惊失色，忙扶起杜清，向九凤询问道。

九凤在空中转了转身子，“九郎三日前去了燕岚山，回来便受了重伤，请遍了承安的名医也没个动静，如今也没醒来，老夫人听闻沣源可能有星玄草，又知道你与陈夫子有些联系，想让你向陈夫子寻个人情，救上九郎一命。我此来就是为把九郎托付与你，便要回去复命了。”空中传来清亮的少女声音，悠扬而又不失天真，听来便有着好感。魏诚听了这几句话，扶着杜清，又嘱咐了九凤几句，随后九凤就重新展翅高飞，会承安府杜家复命。他看了看已经飞走的九凤，方才便抱起杜清进了草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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