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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没有星星,但眼里有星星】
简少钧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推开大门时,温润而昏黄的灯光从门缝中泻出。他仿若在沙漠中走了许久的旅人,灯光就宛如沙漠尽头的绿洲,灯光最开始是落在了脚尖之上,随后蔓延至裤腿衣摆,最后是点亮了旅人的那双冷寂许久的双眸。
客厅是暗的,但玄关射灯和走廊脚灯却被人贴心地留了下来。简少钧轻轻地将车钥匙放在玄关台上,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他轻手轻脚地走到虚掩的卧室门口,侧耳听着从里面传来绵长微重的呼吸声,知道赵岭已经睡着了。将门关好后,简少钧去阳台取了套新睡衣,简单地在公卫冲了一下。
他其实还有一些工作要做,但此刻却莫名地没有了动力,尤其是当他打开冰箱时,看见一夕之间被塞得满满当当的冷藏柜。冷藏柜里的寒风让人不禁打一哆嗦,但简少钧开冰箱的动作却停滞了许久。
明明灭灭的火光在阳台停留了许久,直到阳台门被推开。
赵岭裹着睡袍出现在阳台门口,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怎么不睡觉?”
坐在阳台躺椅上的简少钧涣散的目光这才聚拢,随后摁灭了手中燃到了一半的烟。
“怎么起来了?”
“睡前水喝多了。”赵岭不大好意思扒拉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我看卧室门被关上了就猜你回来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简少钧脚边的那满满的烟灰缸,“怎么抽这么多烟,有烦心事?”
“想点心事。”简少钧目光落在赵岭身上,轻声道,“不烦心。”
“哦……”赵岭有些局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再问下去会不会不太好?有没有打探隐私之嫌?踌躇半晌,赵岭觉得要不要回去继续睡觉的时候,简少钧拽住了赵岭的手腕,顺势将他拉了下来:“一起来看星星?”
赵岭猝不及防地倒在了简少钧的身上,他分明听见了躺椅“咯吱”一声,幸好躺椅争气最终还是撑住了两个人的体重,在赵岭下定决心明天开始吃减脂餐之前。
哪里有星星?
赵岭撑着简少钧的肩膀,扭头朝着天空望去。
黑压压的天空,别说星星,就连月亮也都遮得七七八八。
“你骗我。”赵岭指控着骗人都不打草稿的简少钧,他就算没在b市待过看新闻也知道b市的空气质量是什么个情况。更何况他都在b市待了个把个月了,简少钧就是在骗他!
“我小时候时,天上是有星星的。”简少钧缓缓道,“我会悄悄爬到天台上去看星星,悄悄找一找我妈妈变成的星星。”
赵岭的呼吸突然间就顿住了,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简少钧的表情:“你妈妈去世的很早?”
“这是个很长的故事……”简少钧表情变得复杂,半晌吐了一口气,“后来我发现我被骗了,她并没有变成星星,从那之后我就再也不看星星了。”
赵岭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的故事一定不那么简单,但他只能徒劳地轻抚着简少钧的脖子,试图给他一些慰藉。
不知道他们谁先动的,只是当他们回过神来时,唇瓣已经抵在了一处。赵岭轻笑了一声:“你真的抽了一烟灰缸的烟?没尝出来。”
“没抽。”简少钧在赵岭的鼻头烙下了一个湿濡的吻,“天上没有星星,我想点一颗星星看一看。”
赵岭觉得这个世界没天理了,一个天天和法条打交道的人怎么能有这么不切实际的浪漫主义呢?
睡袍遮挡住了所有荒唐,躺在吱吱呀呀即将罢工的躺椅上,赵岭觉得他仿佛真的看见了云层中藏着的一颗颗调皮的星子。
***
翌日清晨,赵岭被银苍蕴的一通电话叫回了公司。
看着神采奕奕的boss,深知boss昨夜去了剧组,赵岭顿时有种羡慕嫉妒恨的感觉,年轻真好,他现在浑身都跟散架了一样。殊不知剧组某位全年全勤的男主角,破天荒地请了一上午的假。
“我跟安聊了一下,安说全记之前确实挖过他。但是这是在我们和全记开始谈合作之前,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安就是那个被泄露稿件的设计师。
“简少钧说有可能是挖人只是一个方向,还有可能是有人蓄意想要挑拨银萃和全记的关系,最好是合作不成。”
“你别说简少钧确实聪明。”银苍蕴笑道,“如果说幕后黑手是打算一箭双雕呢?”
赵岭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一箭双雕不可怕,但周围潜伏了这样的一个敌人足够骇人。
“安说,除了全记近两个月还有一个公司挖过他。你猜猜看是哪个公司?”
赵岭略一沉吟,斟酌道:“目前跟我们会有冲突的只有两家,一家是木芮,还有一家是万宝,只是万宝目前资金链出了一些问题,应该没有这个精力和财力挖人。”
“嗯,你猜的不错,木芮曾经派人频繁地接触安,而且上一周的动作特别大。但是巧合的是,就在我们报警之后,木芮的人突然间没有动作,到现在也没有再联系安。”
“做贼心虚?”
“我猜像,可能那个人没有想过我们会这么快报警,他怕怀疑到他身上所以停止了所有的动作,但越是反常越是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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