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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半尾幼狼4
青树依旧在,草屋却成了木屋。
刘疆陶繁二人站在老人床前,床上平静的躺着一个人,被几尺白布从头盖住了脚。不小心露在外面的一只手,枯黄干燥。刘疆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又小心翼翼的将那只手放进白布。
此时,外面突然一阵喧闹,有什么东西被被轻轻磕在了地上,继而发出一声闷响。随即,一个男人试探性的对着木屋喊了声:“先生?”
闻言,刘疆转身朝屋外走去。小小庭院里被四个男人和一口棺材挤了个满满当当。天还是热的,汗水从四人的额头顺流而下。为了缓解这炎热,四人都拿手当作扇子拼命的扇着。
“先生,这是您要的棺材,我们给您送来了!”,刚才唤刘疆的男人上前了一步,恭恭敬敬的说着,手里依旧没有停下扇风的动作。
刘疆看了一眼棺材说到:“多谢诸位!”随即从衣袖里掏出一些钱两,分给了四人,“这是一点心意,有劳诸位跑这一趟了。”
“欸~!先生无需客气,倒是这老夫人碰上了先生这般善人,还愿意为她买下一口棺材,送她最后一程!”
不知为何,男人看着刘疆面色突然冷硬了些,一副什么也不愿多说的样子。讪讪的说到:“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先生多加保重。”
刘疆礼貌的嗯了一声,只是一心盯着那口棺材。周围闹哄哄了好一阵儿,然后又是逐渐安静了下来。太安静了,好像都能听见那颗青树在低低啜泣。
“我以为这棺材你也会亲自去做。”陶繁从屋里走出来,看着院子里停靠的棺材说到。
“我不会。”
“是不会,还是不愿去做?”陶繁反问道。
刘疆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道:“不愿!”
闻言,陶繁微微皱了一下眉,旋即又故作轻松的笑着说到:“这下大娘可以看见了吧,之前你做的东西,大娘总会问我好不好看,什么样子。”
刘疆轻笑了一声,朝着棺材走了过去,抬手轻抚了一下回答道:“应当是可以看见的。”
而离木屋不远的林深之处,老人的魂灵没有丝毫感情,像个提线木偶一般紧紧跟随着一个男人。男人一身黑衣,眉眼之间有一丝不羁,脖子上横贯着一条长长的伤疤。男人回头看了一眼草屋门口站着的二人,略微一勾嘴角,带着老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方小天地,有草屋,有青树,还有总算被接纳的两座小土丘。如今,又有一堆新立的小土丘无端闯了进来。
不过,奇怪的很,新来的这一堆仿佛从不曾陌生过。很是自然的融进这里,这一幅画卷倒是意外的和谐。
三处土丘面前都立上了一尊墓碑,他们都有了自己的姓名,是陶繁做的。
中间的是六儿,左边的是大娘。右边无名无姓,陶繁在墓碑上就写着“魂安”,是祝福。
陶繁抚摸着老人的墓碑轻声说到:“大娘,旁边的是六儿。对不起啊,骗了你这么长时间。不过,我真的见过六儿,你们长得很像。哈哈哈!”,不知怎得陶繁突然笑了起来,又突然低沉了下来,有些苦涩地说到:“不过,那个时候应该不能算作是六儿了吧。”
“对不起啊,大娘,我不应该笑的,可是我哭不出来,是真的!”生怕老人或怀疑自己,陶繁更加坚定的说到:“是真的!我哭不出来,没哭过。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是妖吗?哦!对不起,大娘,我还骗了你。我是妖的,还骗你说我是人,还吃了那么多六儿种的菜!”
说着,陶繁又看向了六儿的墓碑,继续道着歉:“对不起,六儿,我吃了好些你种的菜……”
刘疆就站在陶繁身后听着他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连续不断的道着歉。一声也不吭,也没有要劝住陶繁的意思,就只是这么陪着他站着。
“对不起啊!我们好像要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大娘!相信我!”
不知是过了多长时间,陶繁叹了口气,真挚的道着最后一个欠,撑住自己的腿动作怪异地站了起来。
刘疆玩味的看着陶繁的表情动作,问到:“腿麻了?”
“没有!”陶繁回答的很干脆,然后迅速直起了腰,只是脸上的表情就差一点就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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