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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烨死死箍着郭锡枰腰腹,跟个秤砣似的向下坠。
太重了,殷天肩负着两个高壮的男人。
她脖颈的青筋寸寸乍现,咬腮咬牙,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
“放手!”
“不放!”
她远眺楼底,车辆和行人蝼蚁般穿行游走,消防员正火速给救生垫充气。
她几乎不敢想象郭锡枰坠地的惨状,绝不能,绝不能一手创设出下一对武仕肖和张美霖。
郭锡枰看不见气垫,他也只有一个信念,不能把殷天连带下去,“放手,你撑不住的!”
殷天青筋乍现,可她自有一股胆气,倔驴一样死扛着。
“放手!”
“不放!”
“殷天你给我放手——!”
“不放!”坚持太繁难了,殷天憋出了泪,左手五指在毛糙的水泥板上抠得溢血。
“放手!”
“郭锡枰你给老子闭嘴!”
“放啊。”郭锡枰扭动手腕。
“我不放——!孙苏祺会杀了我!”
“她不会。”
“她会!”殷天哭嚷,“她怀孕了她怀孕了,我他妈我死了,你也不能死你明白吗!”
郭锡枰浑身一激灵,震悚地看着她。
高烨疯疯癫癫地哼笑,抽出腰间匕首,往郭锡枰小腹猛扎一刀,再一拧,迅速拔|出后,四指并一排,像一铲刀再次戳进那伤口,又钻又扯。
郭锡枰疼得摘胆剜心,像是肝肠被寸寸撕裂,全身寒毛卓立,心脏生猛地上蹿下跳,给他面庞镀了层乳白的油彩,鬼脸一张,他死死咬牙闷哼,双眼赤红地看着殷天,“你跟她说——
“我不跟她说!你活着自己说!”殷天此刻恨得想掏枪毙了高烨。
伤口是个窟窿,“哗哗”漏血,殷天甚至能听见肠子的摩挲。
她的指甲已经抠进了郭锡枰手腕的肉中。
她快撑不住了,救生气垫!救生气垫啊,他妈什么时候能好!
终于,被汗水浸濡的眼睛看到了消防员的指示,就在高烨要捅第二刀时,殷天当机立断松了左手。
若明若暗的天际间,三人齐齐坠楼!
极速的骤降让郭锡枰眼前灰蒙,又冷又累,他把殷天死死护在怀里。
他想到了谁?
原来真的会想到孙苏祺,想到她终于松口跟自己谈婚论嫁。
她怀孕有了孩子,他最喜欢孩子,虎头虎脑,烂漫天真。
郭锡枰笑了,笑得眉飞色舞,血沫从喉头“噗噗”喷出,似尘似沙,浮于空中,点点绽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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