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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第1页）

&esp;&esp;“我要去！”余树礼固执，侧头大喊，“二哥，帮我拿外衫！”至于他，就这么紧紧抱着蓝生，不许他趁机偷跑。

&esp;&esp;蓝生回头眨巴眼睛，余树仁屁颠屁颠跑去拿衣裳和头巾。男人出门简单，余树礼船上衣衫，裹上头巾，跟着出去。

&esp;&esp;“二哥，二哥，快走，不然跟不上了。”余树礼手忙脚乱的裹头发，跺脚着急怕蓝生不等他。

&esp;&esp;余树仁敲他一个毛栗子，“傻子！”

&esp;&esp;走到半路余树礼才反应过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激将法吧？是吧，是吧？”然后一双星星眼望着蓝生。

&esp;&esp;蓝生悄悄戳他额头，笑道：“小傻子，规矩走路，你要变小猴子吗？”

&esp;&esp;余树礼乖乖走路，这年头在大街上打闹不是感情好见证，而是没规矩的表现。街上除了腰部以下的顽童和吊儿郎当的混混，谁会在街上嬉闹。

&esp;&esp;蓝生订了一家本帮菜，特色面食，汤水滋补，利于余树礼这个小傻子养病。

&esp;&esp;吃了饭回来，蓝生安排余树义整理带来的书籍，余树礼看家打点，自己带着余树仁去看房子。

&esp;&esp;“大哥，你怎么知道四弟会受你激将？”走在路上，余树仁小声问道。

&esp;&esp;“摸清虚实，对症下药。四弟是三叔和三婶一家之主6（倒v）

&esp;&esp;礼哥儿的毛病是懦弱担不起事儿，那余树仁就是太自卑了。不是唯唯诺诺、不知手脚如何方那种自卑，而是坚信自己不会读书，成不了大人物的不自信。

&esp;&esp;“大哥，我太笨了，昨天背下来，今天又忘了。结结巴巴还总掉字，你教三弟和四弟吧，他们比我聪明。”余树仁看蓝生叹气，自我解嘲道：“大哥，你别担心，我早知自己没长读书那根筋。小时候也上过私塾，先生都说朽木难雕。”

&esp;&esp;“二弟，今天先到这里，你陪我去京郊一趟。”言语的力量有限，蓝生决定让他亲眼看看普通人是什么水准。

&esp;&esp;两人雇了马车往城外去，这些日子，余树仁还学会了赶马车，这在乡下已经是“把式”了。大哥还说以后要教自己骑马，骑马啊，以前想都不敢想，也不知大哥怎么会这么多东西。想想大哥不十分突出的成绩，肯定是这些小事耽搁了精力。这些本事虽小，在乡下去世能安身立命的本钱。余树仁每每想到自家大哥在读书之余还要想着如何为家里打算，为日后打算，就忍不住心酸。

&esp;&esp;蓝生哪儿知道余树仁脑补他是一个小可怜，带着他去京郊蒙学听课。

&esp;&esp;“先生讲的，你听得懂吗？”蓝生在屋外树荫下问道，透过半开的窗户，屋外他们能清楚听到里面的授课声、朗朗读书声。

&esp;&esp;“听得懂。”余树仁点头，“先生讲得很好。”

&esp;&esp;“那换你来讲，你讲得出来吗？”蓝生又问。

&esp;&esp;“我官话不好。”

&esp;&esp;“除开官话呢？”

&esp;&esp;“能！”余树仁斩钉截铁道，他虽然不能和考中举人的大哥相比，但和教授蒙童的童生相比，还是有自信的。

&esp;&esp;“这是上科得中的秀才。”蓝生施施然道。

&esp;&esp;余树仁马上反口：“我再听听，秀才老爷肯定有独家秘诀。”

&esp;&esp;看，一听说身份，就开始迷信权威。

&esp;&esp;老家给孩子开蒙的都是久考不中的老童生，一辈子连个秀才功名都没混上。京城奢侈到让秀才来给孩子开蒙，果然是天子脚下。余树仁心里感叹。

&esp;&esp;蓝生看他钻牛角尖，又带他去了另一家私塾。天将黑才京城，赶着宵禁之前入了坊。

&esp;&esp;“怎么样，觉得自己和今天见过的人相比如何？”蓝生轻声问道。

&esp;&esp;“大概，差不太多。”余树仁不敢确定答道。

&esp;&esp;“是根本一样，你比有些人还厉害一些呢。在京城考秀才，比老家这种学风浓郁的地方要容易一点，可秀才功名却是实打实的。你跟着我读书，我对你从来都是高标准严要求，你说背书背不下来，明明是太紧张。”蓝生背着手望着月亮，幽幽道：“你知道吗？以前有位皇帝，教导皇子是读一百二十遍、写一百二十遍，如此一辈子都不会忘，皇子个个成才。有龙气庇佑的皇家尚且如此努力才能成才，你我这种凡人多背几遍、多写几遍，又算的了什么？”

&esp;&esp;一百二十遍！皇家！

&esp;&esp;两个词在余树仁心头撞击，原来自己也不差啊！

&esp;&esp;等到余树仁致仕养老，在家乡再次与蓝生相逢，他笑道：“大哥肯定又骗我了，我翻遍古书，可没找见哪位帝王有过一百二十遍教子。”

&esp;&esp;此乃后话。

&esp;&esp;蓝生兄弟几人最后还是住在了城外，他们在城里没有营生，无需早起往城里赶。城外清净，适合读书，更适合的是价钱。

&esp;&esp;蓝生找工匠把后院改造成考棚，一切按照最严苛的标准来，代步的驴子就养在考棚旁边。天一热，那滋味绝了。一个月要进考棚一次，三天起步，九天封顶，月月都是春闱。

&esp;&esp;平时还督促哥仨强身健体，尤其是余树礼，他的胎里是弱了一些。可若是经常做活锻炼着，也不至于弱成这样。

&esp;&esp;三兄弟无条件接受大哥的教导，以前只知道大哥读书厉害，现在才知道，大哥是个全能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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