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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节（第3页）

&esp;&esp;……

&esp;&esp;雨点淅淅沥沥，登车出了楚家。车轮辘辘，雨声渐渐小了些。

&esp;&esp;楚玥惦记傅缙，不禁撩起车窗帘子，往南边望去。

&esp;&esp;入目被雨水浇透了民房屋脊，并不能望见什么，眺望久久，待车驾抵达衙署所在的大街时，她回神。

&esp;&esp;正要放下帘子，视线一转，却一定。

&esp;&esp;只见衙署大门前，十数匹的高头大马，一个高大的黑衣身影立在台阶下，视线穿过蒙蒙雨雾，正向她望来。

&esp;&esp;“夫君！”

&esp;&esp;两人视线透过迷蒙细雨相对，马车尚未停稳，楚玥提着裙摆跳了下车。

&esp;&esp;他瘦了，也黑了，乌发吸饱了雨水正沿着脸颊滴下，玄色武士服已湿了个透。

&esp;&esp;楚玥视线落在他手上。

&esp;&esp;傅缙手里，正提着一个二尺红漆大匣。

&esp;&esp;楚玥大约猜到，里头是什么。

&esp;&esp;她握住他被雨水淋着冰冰凉的手，柔声说：“咱们去祭奠母亲可好？”

&esp;&esp;……

&esp;&esp;进了屋，楚玥亲自动手，将行装里一个扁平的长木匣取出来，而后打开。

&esp;&esp;里头一小块朱红长条木牌，上书“先妣傅门张氏之位”。

&esp;&esp;这是傅缙生母张夫人的灵位。

&esp;&esp;当时京城被攻破，傅缙身处城头，顾不上太多，过后他命人乔装回京城，把祖父和母亲的灵位带回来。

&esp;&esp;本来打算将灵位都交给张太夫人一起带走的，但他临时改变主意，将母亲的留下。

&esp;&esp;从未言明，只他为的必然是今天。

&esp;&esp;命开了东厢，仔细擦洗了长条的紫檀翘头案，将灵位请上，果点供奉，三盏清茶，一个黄铜香炉。

&esp;&esp;傅缙将大匣扔下，接过妻子点燃的三炷清香，三拜过后，将香双手插在黄铜香炉之中。

&esp;&esp;楚玥一直安静无声，跟着他上了香后，便只在一边立着。

&esp;&esp;她看傅缙。

&esp;&esp;他正静静地盯着案上那半旧的朱红灵位，烛火明明灭灭，他一动不动，侧面冷隽的线条，如同雕塑一般。

&esp;&esp;“阿娘。”

&esp;&esp;久久，他开口说了一句，低低哑哑的声音，似有砂砾磨砺过，“儿子今日为您复仇了。”

&esp;&esp;灵位不会说话，只映着香烛上的火焰，朱红光影微微跳动。

&esp;&esp;傅缙低头，迅速一抹眼睛。

&esp;&esp;他俯身，将脚边那个红漆大匣打开。

&esp;&esp;楚玥迅速移开视线，她不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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