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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李文瀚张嘴结舌，他没法儿在这时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他想要喊救命。

&esp;&esp;陆行州最终还是在村头老书记家里睡下，戛然而止，陆行州手指放在落笔处，目光低垂，看不出格外的情绪。

&esp;&esp;他回头看，发现老人也站了起来，于是他问：“这是您孙女写的？”

&esp;&esp;老人家这下倒是听清了，嘴角带笑，眯着眼睛回答：“这是我远方表姐的外孙女妤丫头，城里的孩子，放暑假来这里纳凉，长得可乖哩，你要是吃过午饭再走，还能看上她一眼。”

&esp;&esp;陆行州当然没有留下吃午饭，他那一天也没能等来那个姑娘。

&esp;&esp;人生可以有一万次不期而遇的喜悦，却未必能有一次再见时的坦然。

&esp;&esp;因缘际会像空气，总有一些成为最浓重的淡。

&esp;&esp;李文瀚参军前留给陆萌的一封信，平平淡淡的几颗字，却有如千千万万次；

&esp;&esp;赵源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像是明明灭灭的一点光，可从今以后，只能留在无人的夜里。

&esp;&esp;回忆没有现实支撑的厚度，再见时也就不必故作惆怅。

&esp;&esp;陆行州想到这十三年前的事情，心中或许也有一丝不平静。

&esp;&esp;他抬起头来，手里握着学生的试卷，看着眼前的人问：“张老师，沈小姐的名字是不是带个yu？”

&esp;&esp;张爱玲思考一瞬，点头回答：“是，就单字一个妤，婕妤的妤。”

&esp;&esp;陆行州从学校整理完试卷出来，李文瀚已经在校外等他。

&esp;&esp;两人早些时候约好一起去打球。

&esp;&esp;李文瀚此时春风得意，看见陆行州上车，脸上笑意不减，他说：“老陆，我刚才又瞧见那沈家小姐了，的确是个漂亮姑娘，你有时间最应该见见，毕竟谁说多年没有上岗的老枪就不能重新上膛了。”

&esp;&esp;陆行州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

&esp;&esp;手指交握胸前，低声问他：“你们认识？”

&esp;&esp;李文瀚“嘿”地笑出了声来：“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不过，这事你可不要与小萌提起，她最不喜欢我谈论别的女人，何况，她对沈家小姐也有些成见。”

&esp;&esp;陆行州望着他十分不解，问：“成见？她们有过交情？”

&esp;&esp;李文瀚摇头回答：“女人的心思总归有些复杂，小萌从小把你当做完美的神，怎么能舍得你娶个有了孩子的，她连找的那位四十岁农民女企业都是处女。”

&esp;&esp;他说这话时脸上带着惶恐的表情，像是庆幸自己提早破了处，不必再遭世间厄运。

&esp;&esp;陆行州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路沉默。

&esp;&esp;直到下车，才重新开口，回答了一句：“但我个人其实并不在意这些，婚姻少些负担是好的，毕竟，我总归不会爱上一个人。”

&esp;&esp;陆行州说这话并没有自我调侃的意思。

&esp;&esp;他只是年纪越大越发看清了自己，越是体验过一个人的滋味，也就越会深刻地意识到，他这一生，或许是无法真正爱上一个人的。

&esp;&esp;☆、

&esp;&esp;李文瀚习以为常，他与陆行州识于幼时，向来不会在意他冷淡的性子。

&esp;&esp;在李文瀚眼中，人活着，薄情有薄情的难，多情也有多情的苦。红尘情事纵有千般好，偶尔也难免羡慕一个缺心少肺的自由人。

&esp;&esp;李文瀚将车子停在小区外围的路上。

&esp;&esp;篮球场在里头，隔了几条道，两个人还得走过去。

&esp;&esp;此时，那篮球球场外的平地上挤满了人，一群每日准点跳舞的中老年妇女正张着几十双并不雪亮的眼睛站在灯下，声势浩荡，小资气息浓郁。

&esp;&esp;这些大妈长相各异，身材高矮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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