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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1页）

&esp;&esp;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了好久，感觉像开新坑一样_（:3」∠）_

&esp;&esp;☆、忆王孙2

&esp;&esp;当初慕容皇后因为通奸罪名而被赐死，死得确实不太光彩，不久宇文敩就立了拓跋辛推举的拓跋氏女子为后。拓跋辛一举铲除了皇后、太子、将军，后家这一支从此一蹶不振，失去了皇帝的宠信，朝中势力都被拓跋辛清洗干净。从太子墓的冷清败落也可以看得出，宇文敩基本上已经把过世的原配长子抛诸脑后。

&esp;&esp;有传言说宇文敩近年病情加重，愈发昏聩。拓跋辛把任命官员的奏表递交皇帝圣裁，许多人他都不认识，昏智糊涂无法决断，竟用掷骰子的方法决定去留。传言或许有夸大附会，但皇帝无力视朝、任由拓跋辛把持朝政却是事实。

&esp;&esp;这种时候皇帝突然下旨来祭奠过世多年的儿子，不免让人生疑。与渤海女直停战后，拓跋竑趁机入驻占据了燕州，如今的南京留守也是拓跋氏的族人。但是这次拜祭，南京留守显然上了心，声势颇为浩大。

&esp;&esp;鲜卑人早年信奉萨满神明，建国南迁后佛法传入，从宣帝起数代帝王都佞佛。这回的法事，既有萨满跳神祭祀，也有僧人唱经超度，看架势要做好几天。山下还有工匠往山上运石料沙土，似要大举修缮陵园。

&esp;&esp;南京留守没有亲临，主事的是几名掌管礼仪祭享、工役将作的官员，大冬天的来山上祭礼监工，似乎颇有微词：“仁怀太子都死了八年了，陛下一次都没问过，这回怎么突然想起来。天这么冷，过几天一下雪山路结了冰，东西怎么运得上来，叫我如何在年前修完。”

&esp;&esp;礼仪官道：“这事可大可小，反正你尽点心吧。”

&esp;&esp;将作官问：“什么叫可大可小，大到哪里？”

&esp;&esp;礼仪官道：“陛下也不是突然想起仁怀太子，上上个月他不是还先想起了恭懿皇后吗，想把她遗骸迁入庆陵，说百岁千秋之后要跟发妻同穴。为了这事皇后还跟陛下闹了一场，陛下发怒要废黜皇后降为丽妃，太师等人连番求情才作罢的。”

&esp;&esp;将作官虽然主管工事，但久在官场，这点灵敏嗅觉还是有的：“恭懿皇后因太师弹劾获罪，新皇后是太师一力捧起来的，陛下怀念故皇后太子而欲废新后，难道是要对太师……哎呀，咱们顶头上那位，会不会也跟着倒霉？”

&esp;&esp;礼仪官道：“现在下断论还为时尚早，不过你看着吧，今年，或者明年，上京那边肯定要出大事。”

&esp;&esp;“还有什么事能大过……”将作官举手在脖子下比了个手势，“太师？”

&esp;&esp;礼仪官高深莫测道：“有些话说出来就是不敬了。你想想，人什么时候最容易想起已逝的故人？”

&esp;&esp;……

&esp;&esp;两人在老叟的空房内休息闲谈，杨颖坤躲在屋后听得不全，不过大意已经能猜个七七八八。宇文敩年老病重命不长久，对嚣张跋扈的拓跋太师也心有不满，不管是皇帝驾崩还是削太师权柄，魏国朝堂必将出现新一波动荡。

&esp;&esp;其实魏国这些年一直内忧外患不断。宇文敩疏于理事，拓跋辛再权倾朝野，毕竟只是一个佞臣，难以服众。朝中党争不断，各部落氏族间隔阂加深，鲜卑与汉人的对立矛盾愈发激化。宇文徕死后未立太子，宇文敩有那么多的儿子，光是支持哪一个皇子就能衍生出无数派系利益纠葛来。

&esp;&esp;对外则一直有女直、高丽之患，北面的室韦也蠢蠢欲动。没有了慕容筹的鲜卑人，仿佛突然失去了战神的眷顾，明明兵力强盛数倍于周边这些小国，却一直被零星战役困扰，始终不能取得压制胜利。吴魏的盟约在宇文徕死后还持续了这么多年，边境安宁通商互惠，与拓跋辛的无暇南顾不无关系。

&esp;&esp;这些消息只怕还未传到吴国君臣耳中。她没有多停留，当天即离开燕州，快马回程，两日即达白河。

&esp;&esp;白河桥上还是去之前遇到的那位押官，看到她松了口气：“杨校尉，看到您安然回来就好了。您一走将军就送来消息，让您尽早回雄州与他会合，莫要耽搁。”

&esp;&esp;杨颖坤问：“有说是什么事吗？”

&esp;&esp;“将军说是家事。”

&esp;&esp;她略感意外。雄州只有他们兄妹三人，家眷仅靖平红缨等几名奴仆，何谈家事。过了白河关口径直策马回雄州，去营中找七郎，部下却说七郎已经告假了。

&esp;&esp;回到住处发现七郎在家中等着她，见面忆王孙3

&esp;&esp;杨夫人花甲之年遭逢惨祸，夫死子亡一夜白头。颖坤出嫁离开洛阳时，记得母亲已经满头白发老态龙钟，但时隔八年再见，才发现自己印象中的母亲尚算年轻。这些年只听家书报喜不报忧，杨夫人总说她身体健朗儿媳孝顺事事遂意，真的见了面才知道儿女不在身边的这些年，母亲老得有多快。

&esp;&esp;她自小和爹爹兄长感情好，母女并不如别人家那么贴心亲密，但是一进门看到母亲颤巍巍地硬撑起身从床榻上探头来张望，她的眼泪瞬时涌出眼眶，扑过去跪在床前：“娘，不孝儿回来了。”

&esp;&esp;七郎与她一道跪在母亲面前，男儿有泪不轻弹，面对分离多年年老体衰的母亲却也忍耐不住。杨夫人一手抱着一个，又悲又喜，老泪纵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esp;&esp;旁边嫂嫂们也跟着伤怀落泪。大娘道：“婆婆日夜思念，总算把你们盼回来了，以后可就留在洛阳不走了吧？”

&esp;&esp;颖坤道：“日后自当陪在母亲身前左右，晨昏定省侍奉汤药，娘亲病不好我就不走。”

&esp;&esp;杨夫人道：“看到你们俩我这病就好了一大半。听你大哥说你在雄州也领了校尉职衔，如果军中有需要，当以国事为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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