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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第2页）

&esp;&esp;水流波动，像是倏忽惊醒了季寒川身前身后的鱼怪。它们之中，有许多已经失去触须。可此刻，更多没有失去触须的鱼怪扬起肉须，朝季寒川缠来。

&esp;&esp;这个人类已经在水中很久，即将溺水。

&esp;&esp;应该没有在空气里的力气——

&esp;&esp;可“它们”却眼睁睁看着，人类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了什么东西。

&esp;&esp;那竟然是一片鱼鳞。

&esp;&esp;坚硬的、从鱼怪身上生生拔下来的鱼鳞！

&esp;&esp;鱼鳞切开了朝人类卷去的触须，同时，也扰乱了海面之下的情势。季寒川冷笑一声，趁着鱼怪们陷入混乱，先低头，手指灵活地探入身下鱼怪腮部。然后在剧烈的挣扎之中，捏断鱼怪脊椎！

&esp;&esp;这一切发生的极快，只在须臾之间。

&esp;&esp;海水带起他的头发，如果此刻有光源，有一双能够欣赏的眼睛，便会知道，季寒川此刻的侧脸是多么的冰冷、又带着仿若神祇的无情，与难言的俊美。

&esp;&esp;他复把手从鱼怪腮部抽出来，指尖在它身上流连。血水在海中散开，竟是季寒川直直拔下七八片鳞片。

&esp;&esp;做完这些，他肺中氧气也用到尽头。

&esp;&esp;他脚下一踩，两手中的鳞片仿若双刀，砍断所有朝他伸来的触须，离海面愈来愈近。

&esp;&esp;快到了——

&esp;&esp;快到了。

&esp;&esp;他心里有这样一个声音。

&esp;&esp;看着海面，看着海上的灰雾、看着天空。

&esp;&esp;这一刻，季寒川倏忽停下。

&esp;&esp;他已经在憋气，耳中一片嗡鸣。有鱼怪朝他追来。

&esp;&esp;他却清楚地知道，随着“海面”愈来愈近，自己身上却越来越沉，好像是水压在增大。

&esp;&esp;不对劲。

&esp;&esp;他用端详的眼光，去看四周的黑暗。

&esp;&esp;心想：我现在看到的海面……

&esp;&esp;真的是海面吗？

&esp;&esp;画面倏忽倒转！

&esp;&esp;自远方看，是有鱼群追随人类而下，要进入无边深渊。

&esp;&esp;而在深渊之后，是一双与黑色海水融为一体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季寒川。

&esp;&esp;又到

&esp;&esp;季寒川最终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

&esp;&esp;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一场“游戏”。他身在其中，无法逃离。又怀着已经忘记的目的，慢慢走下去，相信终有一天能拨云见月——

&esp;&esp;他踩着水流，觉得周身压力渐渐减小。眼前是愈发黑、愈发暗的海底，却不见其他游鱼。他脸颊发红、快要没有力气对付一波波朝自己袭来的鱼怪。可正因为鱼怪加快攻击，季寒川慢慢觉得，自己是对的。

&esp;&esp;黑暗之处，既是光明。

&esp;&esp;最终，他浮出水面。

&esp;&esp;水花漾起，他抬头看着天空，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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