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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第3页）

&esp;&esp;艾玛，她忽然反应过来，“一辈子”这三个字是怎么蹦进她脑海里的？

&esp;&esp;太可怕了！

&esp;&esp;白猫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燕三郎立刻将软垫往灶边又挪近一点。

&esp;&esp;罢了，看在他这么小意奉承的份儿上，她就大人有大量，解了他的惑吧。“那是银丝素面。”

&esp;&esp;“所以？”不就是一碗清汤面吗，还是素的，哪有肥肉叉烧好吃？

&esp;&esp;“呆子。”千岁看着他不以为然的表情笑了，“你以为那是清汤寡水？银丝素面的功夫都在汤里，那得拿猪排骨、鸡、鸭慢火炖上至少一个时辰，再将鸡肉剁成细茸，下锅吸附杂质。这样反复吸个四、五次，直到汤清如水、撇尽浮油，才能当作底汤拿来下面吃。”

&esp;&esp;原来这么麻烦？男孩看着灶上的锅仔陷入了沉思，人为什么要把“吃饭”变成这么复杂的事？

&esp;&esp;寡妇（加更2）

&esp;&esp;“人间许多物事，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猫儿伸了个懒腰，“小三啊，你该见识的东西还多着呢。”

&esp;&esp;说到见识，燕三郎立刻想起自己从春及堂带回来的那两只酥皮奶包，味道岂是用一个“好”字能形容的？

&esp;&esp;千岁说得不错，甜食令人心情愉悦。相伴这么多天，他也知道她爱吃甜，可为什么对这个“有容乃大”如此反感？

&esp;&esp;总觉得这里面有一桩故事。男孩有心问，但想起那天她阴沉的脸色，还是决定暂时不触这个霉头，以免破坏掉现在好不容易修复起来的关系。

&esp;&esp;反正今后时间还长着呢，有的是机会打探，对吧？

&esp;&esp;“石掌柜全名是石星兰，云城本地人氏。”他突然开口聊起上学时听见的八卦，下一秒果然见到猫耳朵竖了起来，“春及堂原是石父所开，几年前她父母先后过世，家中又没兄长，石掌柜才继承了春及堂。”

&esp;&esp;猫儿翻了个身：“她原本就当女先生？有趣。”拢沙界风气比较开化，女人抛头露面去经商办事的并不少见。不过，教塾先生向来还是以男子居多。

&esp;&esp;燕三郎眨了眨眼：“其实石掌柜为苏大家量身写过好几出戏本子，每一台都火爆。后来她封了笔，才开起这个私塾。”

&esp;&esp;“哦？”千岁来了兴趣，“她为什么封笔不写？”

&esp;&esp;“说是身体不好。”米饭快熟了，男孩开锅炒菜。

&esp;&esp;以他身量挥舞长勺有些吃力，但他依旧认真。千岁嫌弃他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他也不以为意，毕竟从前没有多少机会下厨。

&esp;&esp;以后会好的，他坚信。

&esp;&esp;“她的身体确实很糟糕。”千岁若有所思，“气血损耗过度，想来寿命不长久。”

&esp;&esp;燕三郎微愕：“女先生快死了？”

&esp;&esp;“倒也没那么快，至少还个七八年吧，那还得小心保养。”白猫打了个呵欠，“但她身体问题不断，就像——”她环顾四周，打了个比方，“就像这间屋子，先是年久失修，漏水塌墙，接着就是梁木腐朽，除非从里到外全部翻新，否则最后免不了化成废墟。只不过她命灶萎缩的速度更快，远超常人，石掌柜自己应该也有所感。”

&esp;&esp;燕三郎喃喃道：“治不了么？”

&esp;&esp;“想得挺美。”千岁哼了两声，“照你这样说，什么病都能治，人人都能长生不老了。”白猫转头，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恰好打在猫眼上，映出一片波光闪烁，“那个苏大家又是什么来头？”

&esp;&esp;燕三郎并未发现她在转移话题：“苏大家花名苏玉言，是云城名角，也是戏班子玉桂堂的老板兼台柱。”

&esp;&esp;“他与石星兰是夫妻？”

&esp;&esp;“不是。”燕三郎平日小心观察，“他并不住在石家。我见他去过几次，但青儿并不唤他作爹，而叫苏叔叔。青儿自己说，在他出生前两个月，亲爹就过世了。”

&esp;&esp;“原来石星兰是寡妇。”千岁笑了，“这苏玉言却和人家纠缠不休，不知人言可畏么？”苏玉言下了班就去春及堂找掌柜吃面，那得多少双当场眼睛看着？再说跑堂的伙计对他那么熟稔，可见苏玉言不止去一次两次。

&esp;&esp;“学塾里其他人背后议论，也将他们凑作一对。”燕三郎眨了眨眼，“据说他们自小就是青梅竹马，后来苏家败落，苏玉言去了外地拜师学艺，这才离开云城。”

&esp;&esp;“果然寡妇门前是非多。”千岁轻嗤一声，“要真是难舍难分，为何苏玉言不娶了她？”

&esp;&esp;“那就不知。”他能打探得到的消息也就是这么多了，都是大路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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