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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第2页）

&esp;&esp;叶云婀故意要让苏尘瞧着这些。

&esp;&esp;她冷笑：“不知谢丞相看见此情此景，心中是何滋味。”

&esp;&esp;空中血气、灰尘弥漫。

&esp;&esp;即便是坐在马车内，她仍是能嗅到车外浓郁的血腥之气。

&esp;&esp;苏尘亦是循着她的目光望向窗外，瞧着地上的累累尸骨，却不应声。

&esp;&esp;“这些，都是你的士兵。”

&esp;&esp;“躺在地上的、已经丧了命的，这些都曾是你，或是郦子瑢的手下。他们都曾听命于你、效忠于你。他们都是你的将士，是让郦子瑢坐上龙椅、让你坐上丞相之位的有功之臣。”她道，“然而现在，他们却毫无生气地匍匐在你的脚下，他们的身体被刀剑捅穿、被铁骑踏过，仅是这一个晚上，原本鲜活的、年轻的将士，一瞬间成了亡命的鬼魂。”

&esp;&esp;“苏尘，你当真一点儿都不痛心么。”

&esp;&esp;她的声音有些尖利，情绪亦是有些波动。

&esp;&esp;苏尘轻轻落眸，瞧她。

&esp;&esp;雪腮粉面，颊侧因是激动，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esp;&esp;他在心中一叹。

&esp;&esp;“人各有命。”

&esp;&esp;将士的命，便是奋战沙场。

&esp;&esp;叶云婀一怔，“旁人都说你冷血，我先前都不信。”

&esp;&esp;月色清冷寥落，照在那些将士身上的甲胄上，发出幽冷的光。

&esp;&esp;他们的面容却被月色隐去。

&esp;&esp;没有人会记得他们的模样、姓名。

&esp;&esp;更没有人会记着，他曾为谁拼过命。

&esp;&esp;就连苏尘也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了。

&esp;&esp;马车朝前飞奔，一扇朱红色的大门映入帘中，闯入宫门后，马车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因为周遭全都是挡路的尸骨。

&esp;&esp;先前，她看见人的尸骨，还会反胃。特别是在战争中，经常会有无头尸体，或是一颗圆滚滚的鲜血淋漓的头颅。

&esp;&esp;那时她还未见过多少世面，最多是个大户人间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更是不知世上有这般冷血之人。

&esp;&esp;叶云婀看着他，眼中冷意涔涔。

&esp;&esp;还未开口，眼前忽然晃过一个身影，被众人押着，失魂落魄地朝着马车的方向走来。

&esp;&esp;擦肩而过的那一瞬——

&esp;&esp;叶云婀眯眸，对苏尘努了努嘴，“喏，你的主子。”

&esp;&esp;如今也要成为大理寺的阶下之囚。

&esp;&esp;“在你带兵踏破皇恩寺的那一刻，就该料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

&esp;&esp;叶云婀端坐在马车之中，看着郦子瑢的身形被人押着走远了。

&esp;&esp;“此情此景，真是像极了那日。”

&esp;&esp;那日，在皇恩寺里，他带兵前来，身后是猎猎铁骑。太子手无寸铁、防不胜防。

&esp;&esp;她亦是困在一间屋子里头，被一名侍卫守着，不准许她出去。

&esp;&esp;她只得坐以待毙，听着门外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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