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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2页）

&esp;&esp;今年的清明也是一样的，然而只有八个月不到，他便又回到这间阴森森的宗祠里，跪在爹爹牌位面前。

&esp;&esp;三年了，距离爹爹闭上双眼，已经过了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esp;&esp;程维哲跪在蒲团上面，他双手合十，双眸紧闭，在心里默默把想说的话一一讲给爹爹听。

&esp;&esp;爹，我现在过得很好，等七日过去，我便能带你离开这里，永远都不再回来。

&esp;&esp;爹，小元又回来了，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他吗？我们两个在一起了，将来会一起供奉您。

&esp;&esp;爹，儿子，想你了……

&esp;&esp;温热的眼泪从他眼角慢慢滑落，程维哲没有去擦，他也不想去擦。

&esp;&esp;爹，这些叫你不好过的人，现在跪在你面前了，你高不高兴？

&esp;&esp;一阵冷风突然穿堂而过，牌位前面燃着的长生烛忽明忽灭，仿佛逝者无声的叹息。

&esp;&esp;杨中元跪在程维哲身边，他倒是没有闭上眼睛，反而认真地盯着林少峰的牌位看。

&esp;&esp;愿峰叔来世能一生顺遂，平平安安，与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恩爱不休。

&esp;&esp;相比他们两个的虔诚哀伤，另外三个一同跪在林少峰牌位前的中年人可就没这么淡然了。

&esp;&esp;因为是专门为林少峰做忌日，所以他的牌位被单独摆放在一个方桌上，前面点着两根白色的长生烛，也燃着三根线香。

&esp;&esp;按照长幼有序的规矩，前面正中央的便是程赫，白笑竹跟程耀一左一右跪在他身旁，正低着头沉默不语。

&esp;&esp;程维哲跟杨中元跪在他们身后，只要睁开眼睛，便能清清楚楚看到他们的样子。

&esp;&esp;在他们三个人里，程耀算是比较好的那一个，虽然因为长子的事情令他瞬间苍老了许多，可却还是规规矩矩跪在蒲团上，闭目不言不语。

&esp;&esp;而最左侧的白笑竹，则是他们几个人里面看起来最糟糕的那一个。

&esp;&esp;自从程维书腿断了之后，一直都是他这个做爹的忙前忙后照顾，伤在儿子身上，却痛在他心里。如今再看白笑竹，哪里还有当年那个风采卓绝的样子，现在的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骨瘦如柴的病秧子。

&esp;&esp;他脸色蜡黄，身形消瘦，一身长衫穿在身上空空荡荡，仿佛身上只剩下骨头架子，一头原本漆黑的长发也枯黄凌乱，鬓间夹杂的白发已经怎么都掩盖不住，看起来就如卧床多年的老人一般。

&esp;&esp;程维书是他的命，一旦他出事，白笑竹很快就撑不住了。

&esp;&esp;跟他一比，做父亲的程耀要好得多，他毕竟是家主，一家子的事情都要让他操心，他要是垮了，那这个家就算完了。

&esp;&esp;然而跟他们两个都不一样的，却是程赫，因为宗祠里好歹还有其他人在，所以他并不惧怕，面容里反而带着不耐与冰寒。

&esp;&esp;他不想在这里面多待一刻，这里阴森森的，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看，那些人目光里慢慢都是嘲弄，嘲笑他到头来一无所有，落到这个下场。

&esp;&esp;程赫几次想要起身，却被程耀死死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esp;&esp;“大哥，宗祠之中，容不得你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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