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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节（第2页）

&esp;&esp;谢茂眼睁睁地看着他一点点削瘦下来。他的嘴唇开始变得干燥，开裂，饥渴的他，很多次看着供在白玉台上的鲜果发愣，有几次他拿起一只供奉的蟠桃蜜橘，放在鼻下嗅了嗅。

&esp;&esp;谢茂眼眶微微泛红。

&esp;&esp;他了解衣飞石。

&esp;&esp;衣飞石不会吃那只蜜橘。

&esp;&esp;更让谢茂觉得可怕的是，如果衣飞石忍不住吃了那只蜜橘，怎么办？鲜果总有吃完的一日。哪怕是被改良过的神仙种，果实存放的时间更长一些，毕竟也是有限的。要么被吃完，要么会腐坏。

&esp;&esp;绝食而死与不得已生生饿死，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esp;&esp;前者起码怀抱着某种念想，后者……该是多么的绝望？

&esp;&esp;所幸衣飞石没有吃那只蜜橘。谢茂看着他贪婪地嗅了嗅带着甜香的蜜橘，然后，他把蜜橘放回了供盘，扶着白玉台，冲皇帝之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陛下，臣饿了。”

&esp;&esp;谢茂双目赤红。

&esp;&esp;系统虚境。

&esp;&esp;【本系统觉得坚持不了了！寄宿行动判定失败，启动应急预案。】

&esp;&esp;【你就这么撂挑子不干？当心你主子回来了找你说话哦？】

&esp;&esp;【……】

&esp;&esp;【铠铠，你可以的！再坚持一下！】

&esp;&esp;……

&esp;&esp;旗山陵。

&esp;&esp;衣飞石日益消瘦。

&esp;&esp;从前他还会在地宫里走动一番，如今他不大走得动了，就坐在中殿的白玉台下。

&esp;&esp;他仍旧算着时辰，一日三次替皇帝更换供品。没多多久，他开始陷入疲惫的昏睡，无意识中，他的身体自动拽住了金瓯，将里边残留的清水贪婪地饮尽。

&esp;&esp;一直隐藏在暗处的谢茂走了出来。

&esp;&esp;他红着眼睛看着昏迷中削瘦脱形的衣飞石，轻轻抚摸他的脸颊：“朕的小衣……”

&esp;&esp;朕错了。

&esp;&esp;朕不该对你那样残忍。

&esp;&esp;朕或许不该对你那么好。也或许，朕应该带你一起走。至不济，朕应该准许你替朕殉死。

&esp;&esp;朕怎么会这样折磨你？你一生锦衣玉食，临终却不得饮食，睡在这冰冷的地宫之中，一点点虚弱，一点点死去。千刀万剐也不及这样痛苦。这痛苦却是朕给你的。

&esp;&esp;“……陛下？”

&esp;&esp;昏睡中的衣飞石若有所感，突然之间睁开了眼。

&esp;&esp;谢茂心想，你看不见朕。是的，殉死已经发生了，系统已经判定任务完成了。谢茂觉得自己应该存在于一段记忆之中。系统不是说了，它能录制视频吗？这应该就是它所录制的，小衣临终的画面吧？

&esp;&esp;衣飞石拉住了谢茂的手：“陛下？臣……臣见到你啦？陛下！”

&esp;&esp;谢茂愣住了。

&esp;&esp;他看着衣飞石拽着自己的手，……居然不是记忆吗？

&esp;&esp;系统虚境。

&esp;&esp;【嗷嗷嗷嗷死啦死啦，本系统被暴君的怒气崩坏啦！】

&esp;&esp;【稳住铠铠！……现在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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