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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世昌无奈道:“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徐总督请讲。”
“知府还是知府,特哈、索伦、巴尔虎统归胪滨府所辖,以呼伦贝尔城兵备道为界。向北,就按你所言,额尔古纳河左岸……我可以上报朝廷,拟一道密旨,赵炭工如若能治理好胪滨府,向西辖至库伦又何妨?所辖之处,尽为自治!”
其实徐世昌,并不太相信赵传薪真能把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治理好。
连胪滨府这个名字起的,都名不副实。
更何况胪滨府的地理位置十分尴尬,满-洲里原本属于官地,被清廷无偿赠与沙俄,现在属于中东铁路附属地。
本来胪滨府可以设在那里,但现在不但需要中东铁路局批准,还有交付土地租金。
自己地盘给人家交租子?
清廷丢不起那个人,况且沙俄也不会允许。
而且徐世昌还详细了解过,庚子事变那年,沙俄士兵捣毁了那里的卡伦,守卡人纷纷逃逸。
胪滨府需要重新捡起巡守边界的职责,但却要面对无卡可守的局面。
那里的边界鄂博,就是划分界限的石堆,很多已经被毁掉,导致界限不明,经常发生摩擦。
如此一来,招民垦荒、开办税务、收拢流民等任务就会变得艰巨,没人愿意在天天剑拔弩张的地盘上种地。
赵传薪从未证明过他有治理一方的经验,即便真能给他个将军职,或许最后也是灰头土脸惨淡收场。
担心李光宗不同意,徐世昌又加上一句:“再者,喀尔喀四盟民情又有不同,朝廷用了数百年潜移默化,至今仍有嫌隙,遑论赵炭工之暴烈手段,怕是会平白将一些人逼到沙俄一方,莫如循序渐进。”
反正到时候赵传薪不能把胪滨府治好,可能他自己都没脸要更多地盘了。
先安抚住再说,完成朝廷给他下的任务。
属实说,李光宗知道赵传薪其实懂得很多,够聪明。但他也不认为当惯了甩手掌柜、性情懒散的赵传薪,能沉下心治理一方。
只要给赵传薪家里添置一把躺椅,那就一定会包浆。在鹿岗镇,赵传薪都是躺着听李光宗汇报工作。像秋天的蛤蟆,一戳一蹦跶。
他讨价还价,一是必须这么干,不能让清廷觉得可以任意拿捏他们。
另外就是想给赵传薪整个大点的名头。
至少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
其实李光宗没有底气拒绝,只是在装腔作势。赵传薪刚烈,最多也不过是玉石俱焚。
可徐世昌最后加个自治权,让李光宗十分心动。有了自治权,即便是苦寒之地也大有可为。
最后,他还有一个巨大的顾虑。
但这个顾虑,不能和徐世昌讲。
李光宗说:“我需要征求掌门意见,他同意才行。”
他倒不是应付徐世昌,他只有建议权力,不能给赵传薪做决定。
挂了电话,李光宗给开平矿务局发电报,说明情况。
赵传薪翘着二郎腿,手里夹烟,看着电报内容。
丽贝卡·莱维在旁边给他斟茶。
赵传薪皱眉思索期间,第二封电报到了:辛亥将至,先生还须低调行事。历来改朝换代,新朝兵锋最利。我们尚且需要悄悄发展,偷偷变强,等将来不需要仰人鼻息,掌门再做计较不迟。新旧更替之时,莫如自己先离场。
他自始至终都没提,产业受到清廷和列强联手抵制的事情。
因为提了,赵传薪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他要是将所有人屠戮个遍,更没人敢跟他们任何产业搭边了。
十天半个月或许勉强支撑,时间一久,他们就要被打回原形。
赵传薪对当官儿这事儿根本不感兴趣。
他说要裂土封王,也只是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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