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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见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歪在了身后的靠垫上松树胡同的宅子只留了一个屋架子了。家具，器皿，甚至连那株百年的紫藤都没了。李氏站在大门口，茫然地望着光秃秃的院子。&ldo;太太，旧的不去，新的不来，&rdo;庞德宝谦恭地陪在李氏的身边，&ldo;明儿一早花匠就来了，到时候，我们照着那个有名的容止园种上奇花异糙，定比以前还要好看。&rdo;李氏一怔，笑道：&ldo;容止园啊，那是我女婿帮着晋王砌的。&rdo;惊讶的神色从庞总管的脸上一掠而过，他笑道：&ldo;小的见识浅薄，不知道府上的姑爷还有这样的本事。让您见笑了，见笑了。&rdo;&ldo;他学问很不错，脾气也好&rdo;两人说着进了内院的垂花门。陈姨娘拉了紧跟在李氏身后的沈穆清：&ldo;姑奶奶，我的金银首饰都被抄走了，这，这日子可怎么过啊？&rdo;&ldo;江南的铺子好像还没有封吧！&rdo;沈穆清沉吟道：&ldo;要不，让那边暂时先拿银子过来。&rdo;陈姨娘哭丧着脸：&ldo;老爷出了这样的事，铺子哪里还有什么生意‐‐开一天门就亏一天。&rdo;沈穆清笑道：&ldo;既然亏得厉害，我看，不如和太太商量商量，把该关的铺子关了吧！&rdo;陈姨娘很惊愕的样子。沈穆清嘴角一翘，道：&ldo;开铺子就是为了赚钱嘛！既然开一天门亏一天，那还开着干什么？&rdo;&ldo;可是，可是&rdo;陈姨娘目光微转，沈穆清已急步朝前走去：&ldo;我们还是快点吧，别让太太等急了！&rdo;从松树胡同回到粱家，依例先去给太夫人请安。太夫人很关心地问沈穆清：&ldo;怎样？亲家太太还好吧？&rdo;&ldo;多谢祖母关心，太太挻好的。&rdo;太夫人点点头：&ldo;那就好，那就好，等过几天她们安生下来，我再去看看她。&rdo;沈穆清再次道了谢。太夫人就转头吩咐立在自己身后的冯氏：&ldo;沈家的下人都还关在大理寺，家里也没有个使唤的人，你等会挑几个伶俐的送到松树胡同去。&rdo;溤氏笑着应了。沈穆清又一次道了谢。太夫人就道：&ldo;你们今天忙了一天，也乏了，下去歇着吧！&rdo;梁季敏和沈穆清退了下去。冯氏和太夫人商量了几件家里的事，也退了下去。屋里只剩刘姨娘，太夫人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刘姨娘蹲下来给太夫人捶腿：&ldo;您也别恼，侯爷说的有道理，沈家正是落难的时候，我们更是要和沈家走得近一些才是&rdo;太夫人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道：&ldo;他到底不放心我，还特意写封信来嘱咐我，我吃过的盐比他走过的路还要多，用得着他来教训？&rdo;语气很是不满。&ldo;侯爷这不是没个能商量的人吗？&rdo;刘姨娘笑着解释，&ldo;不给您写信，他能给谁写信啊，说到底，这家里的事啊，还得您当着。&rdo;太夫人的脸色微霁。刘姨娘继续道：&ldo;不管怎么说，沈大人还没有定罪，我们这样急着撇清，也难免侯爷有些着急。&rdo;太夫人苦笑道：&ldo;我怎么不知，只是以前是太后娘娘当政，对我们这样的人家一向礼遇，可现在太后娘娘不在了，谁知道皇上是什么脾性，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rdo;沈穆清和梁季敏一前一后地朝叠翠院走去。&ldo;娘子！&rdo;眼看快到了，梁季敏突然停下脚步，喊着沈穆清。沈穆清转过身来，笑道：&ldo;相公有什么吩咐？&rdo;口里虽然温柔，却没有热度，给人客气之感。梁季敏眼底闪过一丝愧意，喃喃地道：&ldo;陈亚子待我十分真心他从未求过我，今天的事，我实在是不好推辞。&rdo;早先梁季敏说好了去松树胡同接她的，结果拖到了掌灯时分，梁季敏才珊珊来迟。沈穆清根本不想和他多说，点了点头，笑着说了一声&ldo;是吗。&rdo;然后转身进了叠翠院。梁季敏眼底就闪过一比懊恼。他站在原地思忖了一会，追着沈穆清进了正屋。沈穆清正和梁糼惠说着回娘家的情景：&ldo;还好是百年老屋，梁，柱，檩子都是用的冷松，不至于风餐露宿罢了。&rdo;梁幼惠听着眼泪在眼眶里直转，问沈穆清：&ldo;要不要送些衣裳过去？或者，我们做点吃的让人送过去？&rdo;她说着，就看见梁季敏走了进来。梁幼惠打住话题，朝着他甜甜地喊了一声&ldo;三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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