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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3页）

&esp;&esp;话到嘴边，袁靖还是迟疑。

&esp;&esp;只要他不说，张向阳就会一直觉得欠了他的，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填平了，他们就可以做朋友了。

&esp;&esp;袁靖咽了咽唾沫。

&esp;&esp;喉咙里很疼，酸涩的铁锈味。

&esp;&esp;“喝点水吧。”

&esp;&esp;张向阳端了水杯，插了根吸管递到袁靖干涩的嘴边，他心里很愧疚，现在能为袁靖做一点事都是好的，“医药费你不用担心，上次我们一起卖货，提成不少，我会帮你付的。”

&esp;&esp;袁靖喝了口水，喝下去的不像是水，咸咸的，还有点苦。

&esp;&esp;他挪开脸，张向阳忙拿开水杯，“袁靖，你还要什么？”

&esp;&esp;袁靖闭上眼睛，很慢很慢地把半个人转了过去。

&esp;&esp;张向阳拿着水杯，神色黯然。

&esp;&esp;“真的对不起，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想看见我，你叫个朋友来先照顾你……”

&esp;&esp;“没有。”

&esp;&esp;袁靖吃力道。

&esp;&esp;“我没朋友。”

&esp;&esp;“……”

&esp;&esp;“……那我先照顾你，行吗？”

&esp;&esp;“……”

&esp;&esp;“张向阳，”袁靖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是不是什么人你都当好人？”

&esp;&esp;张向阳一时愣住，他嘴唇动了动，道：“我和他的事很复杂，但他不是好人我知道……”

&esp;&esp;“不是！”

&esp;&esp;袁靖打断了他，声音有点嘶哑，像是扯到了喉咙。

&esp;&esp;“我也不是好人！”

&esp;&esp;“……是我干的，”袁靖默默流着眼泪，心想：原谅我，原谅我还是没有勇气承认我犯下的全部错误，“是我去许娘娘那搬弄是非，我说你是同性恋，你骚扰我，我让人一起诬陷你，你货卖的好，人家妒忌，都肯跟我一起干坏事，我不值得你道歉，也不值得你照顾我！”

&esp;&esp;袁靖一口气说完，喉咙和情绪一起崩溃了，侧趴着不说声，只是肩膀剧烈地起伏着。

&esp;&esp;张向阳知道他在哭。

&esp;&esp;如果说难过，也还是多少有点难过。

&esp;&esp;他还没有将自己修炼到无坚不摧的地步。

&esp;&esp;他虽然说没有把袁靖当朋友，但在袁靖说“忍不住想逗你笑”时，他也是有触动的。

&esp;&esp;他只是过分谨慎。

&esp;&esp;还是怕他不够好，会让别人失望。

&esp;&esp;可到头来，失望的人却是他自己。

&esp;&esp;“袁靖，”张向阳轻声道，“一码归一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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