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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节（第2页）

&esp;&esp;顾九思缓了缓，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体会到了当初顾朗华当初打他的那种心情。

&esp;&esp;他真的很想提一根木棍打死沈明，就算打不死，把木棍打断或许也觉得舒服些。

&esp;&esp;沈明见顾九思不说话，低声道：“九哥，你真的别为难。”

&esp;&esp;“我为难你大爷为难！”

&esp;&esp;顾九思骂出声来，叶世安在旁边看明白了：“所以这个案子，你不打算审？”

&esp;&esp;“不审。”

&esp;&esp;顾九思扭头道：“审什么审？我回去修黄河去！我就留在黄河不回来了，我和黄河天天待在一起万古长青。我修完黄河修长江，我修完长江修淮海，我这辈子都不回东都，一辈子修河算了！”

&esp;&esp;叶韵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笑出声来，顾九思冷冷看了她一眼，叶韵赶紧退了一步，躲在了叶世安后面。

&esp;&esp;柳玉茹听着顾九思说气话，忍住了笑，轻咳了一声，同沈明道：“你自己是打算自己扛了所有事儿，可你九哥怎么会让你一个人扛？沈明啊，日后做事儿，你得知道，你身边人都心里惦着你，不可能放你不管。你想牺牲容易，可你也得问问旁人难不难过，允不允许。”

&esp;&esp;“你不是以往山上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山匪了，”柳玉茹声音里带了几分无奈，“你既然来了顾家，便是有个家了。”

&esp;&esp;沈明没说话，他蹲在一边，低着头，手环着自己，好久不出声。

&esp;&esp;叶韵走到沈明边上去，轻轻踹了踹他，小声道：“说句话，哑巴了？”

&esp;&esp;“我知道了，嫂子。”

&esp;&esp;沈明终于开口，沙哑着，却是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知道了，九哥，嫂子。”

&esp;&esp;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了，他有一个家。

&esp;&esp;顾九思听到这话，也没了找沈明岔子的心，他坐在床上，抿了抿唇，终于道：“你最近好好养伤，只要我不审这个案子，陛下也没了一定要判你重罪的理由。他应当会派李玉昌主审这个案子，你的情况他清楚，我猜着，你最后不是充军，便是流放了。”

&esp;&esp;“嗯。”沈明低着头，没有出声。顾九思接着道：“我会帮你想办法，尽量充军到幽州去，到了周大哥地界上，你好好跟着周大哥做事儿。你日后也别总是冲动想着用蛮力，多读点书，不喜欢看那些文绉绉的书，兵法什么的多看看。”

&esp;&esp;“好。”

&esp;&esp;沈明没了往日的活脱劲儿，什么都说是，什么都说好，顾九思也没法骂了。

&esp;&esp;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后，顾九思走出门去，到了门口，同叶世安道：“你从你家拿些兵法的书来，扔给他看，别在牢里就过得像养老一样，什么都不学了。”

&esp;&esp;叶世安点点头，随后道：“你推掉陛下的，不止是主审荥阳案的机会吧？”

&esp;&esp;顾九思沉默了片刻，许久后，他才道：“陛下本想让我当此次科考的主考官。”

&esp;&esp;叶世安愣了愣，片刻后，他终于叹息出声：“九思。”

&esp;&esp;顾九思转头看他，叶世安笑了笑：“愿你我几人兄弟，能永如今日。”

&esp;&esp;“嗯？”顾九思有些不明白，叶世安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道，“你放心，若我是你，也会如此。”

&esp;&esp;听到这话，顾九思也笑了。

&esp;&esp;他拍了拍叶世安的肩，只能道：“我真的是上辈子欠了他，我觉得养个儿子，也就这样了。”

&esp;&esp;说着，他有些难过：“真的，”他同叶世安感慨，“我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就养了个叛逆儿子。我爹当年的心情，我真的已经提前感受到了。”

&esp;&esp;“什么心情？”

&esp;&esp;旁边柳玉茹笑着插嘴，顾九思叹了口气：“就是想打死他，非常想打死他。”

&esp;&esp;

&esp;&esp;如顾九思所料，没有几天后，范轩就下令让李玉昌审理此案，但出乎顾九思意料的是，范轩并没有完全抛弃他，反而是让他联同李玉昌共同审理此案，只是将沈明的案子另案处理，由李玉昌单独审理。

&esp;&esp;这个结果是在朝廷上给出的，命令一下来，整个朝堂都是议论之声，顾九思站在前方，听见各路声音，没了片刻，便有大臣站出来道：“陛下，沈明刺杀王思远一案尚未审理清楚，顾尚书与沈明关系密切，让顾尚书同李大人一同审理荥阳案，怕是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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