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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2页）

&esp;&esp;纪心言像逃过一劫，胸口剧烈起伏。后知后觉地想起，韩厉的目标根本不是这个抢劫凶杀案，他最终要审的是六字血书。

&esp;&esp;许老三此时瘫软在地，右手颤抖着，抬眼看向韩厉，再不敢摆出秀才的傲气。

&esp;&esp;韩厉淡道：“前面几起案子，包括淮安知府都是你杀的？”

&esp;&esp;他跳过指认真假阶段，不给人思考时间，直接将大案的帽子扣上。

&esp;&esp;这种情况下，被审问的人思路通常会被带偏，

&esp;&esp;事情眼看着告一段落，纪心言刚松下心。

&esp;&esp;这时，一名司使上前，对韩厉抱拳道：“大人，有个人还没死。”

&esp;&esp;这个还没死的就是石主簿本人。此时他紧闭双眼，硬邦邦地躺在地上。

&esp;&esp;纪心言实在看不出他到底死没死。

&esp;&esp;韩厉走过去问：“还有救吗？”

&esp;&esp;原野上前，右臂托起这个五十来岁胖乎乎的男人，翻翻他眼皮又搭上脉搏，一番检查后摇头道：“撑不过半柱香。”

&esp;&esp;韩厉道：“那就弄醒吧。”

&esp;&esp;原野听令，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了粒丸药，送到石主簿鼻孔，随手捡根树枝顶了进去。

&esp;&esp;之后他将石主簿立起半个身子，对着他胸口拍了一掌。

&esp;&esp;只听哼地一声，石主簿悠悠转醒。

&esp;&esp;纪心言看得目瞪口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回光返照大法？

&esp;&esp;原野扶住石主簿胖胖的身子，指着纪心言，调侃道：“主簿大人，你看看，杀你的是不是她？”

&esp;&esp;纪心言在心里默默骂了他一句，并不担心，因为她本来就不是凶手。

&esp;&esp;她挺直后背，一脸坦然，绝不能让人觉得她心虚。

&esp;&esp;谁知石主簿看到她后，突地双目圆瞪，一只手颤颤巍巍朝她伸过来。

&esp;&esp;纪心言只觉一股凉意从头顶滑了下去。

&esp;&esp;大哥，您有话快说，可别在临死前瞎指，会出人命的。

&esp;&esp;她灵机一动，快步上前，顾不上掌心的伤，忍着疼一把握住石主簿肉乎乎的手。

&esp;&esp;“老爷！老爷！太好了，您还活着！”

&esp;&esp;原野被她迅捷的动作唬了一下，瞟她一眼。

&esp;&esp;石主簿听到她声声呼唤，突然来了力气，两只手一起反握住她，嘴唇剧烈抖动。

&esp;&esp;“安……安……安……王……”

&esp;&esp;他可能用了这辈子最大的力气，纪心言觉得手指都快断了，再加上伤口的疼，哪还听得清他说了什么。

&esp;&esp;但她听不清，原野听清了。

&esp;&esp;他们这些搞特务工作的，对专有名词格外敏感。

&esp;&esp;“安？安什么？安王？”他问。

&esp;&esp;但石主簿只盯着纪心言，口中念着一个字“安”，之后两眼一翻，彻底死了。

&esp;&esp;原野伸指试他鼻息，又按了脉搏，朝韩厉摇摇头。

&esp;&esp;纪心言觉得主家死了，还死在自己面前，作为一个婢女，应该很伤心才对。

&esp;&esp;于是她哭道：“老爷，老爷，您别死啊，大人来救我们了……”

&esp;&esp;原野凿眉瞅着她，嘀咕道：“老子死了儿子都未必哭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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