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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2页）

&esp;&esp;“当年在黎庄差点淹死的那个冯家五郎。”冯凭又道。

&esp;&esp;这一回，吃完了西瓜的还没什么，没吃完的，全都停下了动作看向他。

&esp;&esp;“你没死？”有个妇人一时最快道，但说完，她又自知失言地垂下了脑袋。

&esp;&esp;冯凭能感觉的到，这些人看着他的眼神里多了其他的东西。虽然不太明显，但是那内心深处的憎恨却无法隐藏。

&esp;&esp;“五公子您真是福寿绵长，老天保佑。”还是最年长的农户开口，“我们还有活没做完，就先去干活了。”

&esp;&esp;冯凭看着他手臂上绷直的筋骨，知道他这是在极力忍耐某种情绪。

&esp;&esp;他本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把原先要说的话吞回了肚里，道：“你们以后可以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会让把卖身契还给你们，另外还会再赠些钱财，你们是买地也好，做小本生意也罢，反正以后都自由了。”

&esp;&esp;自由？

&esp;&esp;这个陌生的词并没让农户们有多开心。

&esp;&esp;他们安静地道谢，然后又重新回到了烈日下干活。

&esp;&esp;冯凭见到他们有人在偷偷抹泪，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或许不应该再见他们。

&esp;&esp;当年的事究竟如何，他是忘了，但对他们来说肯定是痛苦的回忆。

&esp;&esp;不管那件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失去孩子的父母，本就不应该再受到牵连。

&esp;&esp;他起身，招了个小厮过来，吩咐他留在这里把卖身契的事办好再回去。他自己则重新上了马，连口茶都没喝，离开了这处庄子。

&esp;&esp;“公子，那我们现在去哪？回长安吗？”其余的小厮问。

&esp;&esp;冯凭看着长安的方向，道：“去黎庄看看吧。”

&esp;&esp;他本来是想从那些孩子的父母那里询问真相，但到刚刚他才意识到，他若是再开这个口，对那些父母来讲太残忍了。

&esp;&esp;既然不问他们，那就去问庄子上的其他无关的人也是一样。

&esp;&esp;又一路回到京郊，到黎庄时，时间到了半下午。

&esp;&esp;黎庄的管事早就得到了消息，从上午开始就在等着，现在见到人终于到了，忙张罗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esp;&esp;饭后，管事又安排原先庄子上知道当初那件事的农户来见冯凭。

&esp;&esp;但是冯凭见的农户们全都一口咬定，当初之所以会发生那些事，都是那些小兔崽子非要带他去湖边玩耍才出的事。言下之意，冯凭不但没有责任，反而还是被牵连到的。

&esp;&esp;冯凭若是那种喜欢推卸责任的人，说不定还真就高兴地信了这些话。但是他深知自己从前是什么惹人厌的性子，要说这事里没他半分责任，他是不信的。

&esp;&esp;问完话，天已经擦黑了。冯凭本想去那湖边看看，但是天黑之后，他不敢过去了，只好想着等明天白天再过去看看。

&esp;&esp;半夜，他睡在床上，心里有事，睡得始终不安稳。迷迷糊糊中，他感觉有些冷。周围像是有寒风腊月里的风吹在他身上一般，让他忍不住睁开了眼。

&esp;&esp;这一睁眼，头顶上空，月明星稀。再看周围，是一片湖泊，月色倒映在水中，溶溶一片。他此时就躺在湖边的巨石上，周围的阴风一阵又一阵地刮着。

&esp;&esp;他吓了一跳，忙从石头上爬起，这时却见湖水中间慢慢浮现出几个人的脑袋，他们正幽幽地望着他，还一点点朝着他这边靠近。

&esp;&esp;“啊——”冯凭吓得想转身就跑，可他从石头上跳下来，两只脚就踩进了水里。脚下像是有无数根水草缠住了他的腿一般，正将他一点点往水里拖。

&esp;&esp;“大骗子你终于来了。”这是个女孩的声音，好听的如同山谷的灵鸟，同时也渗得冯凭背脊里寒意直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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