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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节（第2页）

&esp;&esp;“多谢梅学士好意。但圣上亲口说过，十年二十年是没可能了。”小洪宝自嘲地笑了声，“对了，今晚西阁送别邢医官，梅学士怎的没来？”

&esp;&esp;梅望舒心头剧烈一跳，脚步停住了。

&esp;&esp;“邢医官？”她的视线倏然锐利起来，“他人就在西阁？我竟不知晓。”

&esp;&esp;小洪宝神色奇异地笑了。

&esp;&esp;“西阁下面有处值房，是陛下启用了许多年的老地方。奴婢知道，邢医官也知道，梅学士竟不知道？”

&esp;&esp;“邢医官最近一直待在西阁下面的这处好地方。梅学士今晚还是去看一眼吧。”

&esp;&esp;“毕竟，梅学士若是今晚不去送别邢医官……”

&esp;&esp;“以后风雪关外，相隔千里，今生只怕再也见不着邢医官的面了。”

&esp;&esp;地下

&esp;&esp;一轮弯月当空。

&esp;&esp;浓黑夜色下，半山步廊两侧悬挂的灯笼映出重重光影。

&esp;&esp;梅望舒站在灯影斑驳的步廊中央，默然往山下看。

&esp;&esp;刚才闪烁黯淡微光的半山偏僻凉亭处，已经再无任何光亮，与周围的浓黑夜色重新融为一体。

&esp;&esp;“梅学士突然半夜下了西阁，还走到凉亭附近，吓到那些值守禁卫了。”

&esp;&esp;小洪宝站在不远处的红柱阴影里，幽幽地解释，“西阁下面的值房，就在那凉亭附近，需要两人合力打开机关才能进入。今夜定好了给邢医官送行，原本人都要出来了，被梅学士吓了一跳，依奴婢看，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啦。”

&esp;&esp;梅望舒默然不语。

&esp;&esp;小洪宝在旁边等了半晌，不见她有动作，叹息道，

&esp;&esp;“梅学士不相信奴婢的话。说了这么多，竟不肯走近那处凉亭细看。奴婢句句实言哪。”

&esp;&esp;梅望舒扶栏低头，盯着半山偏僻处陷入黑暗的凉亭，人依旧站在步廊灯下不动。

&esp;&esp;她忽然反问，“洪公公，你去年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被调离御前。之前问了你两次，为何你始终不说。”

&esp;&esp;小洪宝自嘲地笑了，“开始追根究底了。是梅学士惯常做事的路子。好，奴婢说给你听。”

&esp;&esp;他小心地躲在阴影里，只露出头脸，不见日光的病态苍白面色显出伤感，

&esp;&esp;“去年十一月，梅学士刚刚从江南返京不久，上了一道《逐皇孙书》，随即在家中告病不出。奴婢奉了干爹的吩咐去梅学士家中探望，顺便捎个口信，宫里不消停，叫你不必急着回宫当值……”

&esp;&esp;两边是认识多年的熟人了，探望当时，随口闲聊了几句。

&esp;&esp;小洪宝听闻了两位小皇孙在宫中掷伤梅学士的风言风语，问起梅望舒的腿脚是不是不太方便。

&esp;&esp;梅望舒承认了。

&esp;&esp;随后告知小洪宝，既然腿伤的风声已经泄露，她打算第二日就销假上朝，装作无事，把腿伤彻底遮掩过去。

&esp;&esp;小洪宝听完了，表示赞同。

&esp;&esp;随即告辞。

&esp;&esp;没想到前脚刚回宫，后脚就被周玄玉带人抓捕，软硬兼施了一番，带到御前，追问口供。

&esp;&esp;小洪宝被吓破了胆，相信了周玄玉所说的，“你是宫里的人，最要紧的一件事，是忠心。”

&esp;&esp;在元和帝面前，把自己今日在梅家的见闻，和梅学士的对话，以及梅学士为了隐瞒腿伤、准备明日销假上朝的打算，原原本本地复述告知。

&esp;&esp;最后拜倒在帝王面前，赌咒发誓，“奴婢忠心耿耿，效忠圣上。虽然对不起梅学士，但既然陛下问起，奴婢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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