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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第1页）

&esp;&esp;青泷机械地摇摇头。

&esp;&esp;她不属于七国，她属于一个叫青泷的古老家族。

&esp;&esp;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家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家族曾住在何方。

&esp;&esp;衡宁沉默良久：“你是晟国人？”

&esp;&esp;青泷抬起头：“我曾经在晟国待过一段时间。我，我也许……”

&esp;&esp;她不是晟国人，可她生下来就是给晟国当剑刃；

&esp;&esp;苏妙月说鲜血很珍贵，可她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esp;&esp;“你不会想说你杀过人，也许还杀过齐国人吧，”衡宁冷冷地打断她，“你不会也在这破地方待傻了吧。”

&esp;&esp;“谁没有杀过人，”她的声音异常冷静，“在弱肉强食的乱世，你不杀了别人，别人就会杀了你。不仅是人，七国又何尝不是如此。齐国的铁蹄也曾踏破韩国，魏国的将士杀过赵国人。这个时代没有恩怨，只有胜负和生死。”

&esp;&esp;玻璃缸里的乌龟伸长了脖子，似乎在等待食物再一次从天而降。

&esp;&esp;“如今早就没有什么齐楚魏韩，上官泷，”衡宁

&esp;&esp;圣贤院要开试练之境的消息早在弟子间掀起热闹讨论，人人兴趣盎然，多方打听。但谢知棠未料到的是，师妹在听完他说“试练之境非常好玩”之后，只是眼睛亮亮地问了师父的趣事，便不再关心其它，反而对上一次自己给她《七十二候集解》一书更感兴趣。

&esp;&esp;农耕之业，自然气候的变化规律极为重要。

&esp;&esp;早就华夏尧帝当政初期就认识到这一点，于是以晋南云丘山为中心，“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此后舜帝“协时月正日”，又经千年，逐渐发展出完善的历法。

&esp;&esp;以五日为一候，三候为一气，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通过结合温、雨、日照的特征，为农业生产提供了时间尺度和气候预测，是农家的重要必修课。

&esp;&esp;微风习习，送来乡间的花香。谢知棠作为师兄，有心要考一考她的功课，询问她读此书之感。

&esp;&esp;青泷想了想，与师兄探讨道：“儒家学说道，天何言哉，四时行焉，万物生焉。道家学说讲，道法自然上善若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释家学说有，一花一世界。对农家学说，天地之间的物与相，万般之美，便是这七十二候。”

&esp;&esp;谢知棠略略惊诧。前不久师妹还连字都不识，如今却能将儒道释农家之法侃侃而谈，颇有见解，不晓得她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不过她平日总在农家堂，跟在自己身边见习，却是何时抽空看的书？

&esp;&esp;他听得极仔细耐心，长衫宽袖，满襟花香。偶尔微微颔首，好似春风拂面，细水涓流。

&esp;&esp;受到师兄鼓励，青泷不自觉地挺直了上身，声音也从带着点怯变得更加坚定。

&esp;&esp;——

&esp;&esp;上辈子，青泷从不曾羡慕过旁人。

&esp;&esp;只有一次。

&esp;&esp;那时候秦曜刚被立于太子，根基尚不稳，湘妃娘娘要他多联系朝中重臣之女。秦曜望着岭南送来贺立太子的荔枝，不耐烦地叫上青泷，拎着食盒去往文华阁。

&esp;&esp;晟国的文化开明，朝中贵女们都在皇宫里的文华阁学习功课。

&esp;&esp;七月份的太阳落得晚，照着屋脊上的神兽瞪大了双眼，文华阁还没下课。

&esp;&esp;秦曜正要推门直入，却发现身边人的眼睛睁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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