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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1页）

&esp;&esp;外头吵得更厉害了，风中传来了女人的哭声。

&esp;&esp;梁水的手握成了拳头。

&esp;&esp;苏起赶紧搂住他，用自己小小的身体紧搂住他。

&esp;&esp;“不冷不冷。”她说，“不怕不怕。”

&esp;&esp;她抱紧他，小手轻拍他的背。他依然不说话，一动不动，像忽然没了魂魄。

&esp;&esp;那个晚上，巷子里的争吵持续了多久，苏起不知道。她只知道她的爸爸妈妈一直没回家，她一直抱着梁水。梁水的脸颊软软的嫩嫩的，身上有舒肤佳肥皂的香味。

&esp;&esp;后来她实在坚持不住，就睡着了。

&esp;&esp;第二天早上，程英英给他们三个小孩子煮了面条。

&esp;&esp;吃完早餐，临上学前，程英英破天荒地给苏起的零用钱增加到两块，也给了梁水两块钱。

&esp;&esp;苏起接过零用钱时开心极了，说：“水砸，你天天在我家住吧。”

&esp;&esp;梁水没说话，对程英英弯了下腰，说：“谢谢阿姨。”

&esp;&esp;程英英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满眼却是怜惜。

&esp;&esp;苏起察觉到一丝不对，又不吭声了。她忽然不想要那两块钱了。

&esp;&esp;上学前经过家门，梁水进去看了一下。苏起和林声他们几个在门口等他，都担心地凑到门边朝里边看。他们不理解，康提阿姨很好，总是给他们买好吃的；梁霄叔叔也很好，总是给他们买好玩的；为什么他们两个要吵架呢。

&esp;&esp;康提和梁霄脸色不太好。他们昨晚没怎么休息，但见到梁水，不约而同缓和了脸色。

&esp;&esp;康提问，“吃早饭了？”

&esp;&esp;“英英阿姨煮了面条。”

&esp;&esp;康提随手捋了下头发，从冰箱上的鞋盒子里拿出一块零钱给他。

&esp;&esp;梁水接过来，低下头。

&esp;&esp;他比以前长高了些，但在父母面前依旧很瘦小。

&esp;&esp;他声音很低：“你们能不吵架了么？”

&esp;&esp;康提眼睛一红。

&esp;&esp;“不吵架了。”梁霄笑了一下，说，“以后都不吵架了。”

&esp;&esp;趴在门边的几个小孩齐齐松了一口气，为梁水高兴。

&esp;&esp;梁水却不太相信似的，问：“真的？”

&esp;&esp;他扭头看康提，康提脸上像是挂不住表情了，仓促道：“真的。水子，去学校吧，别迟到了。”

&esp;&esp;梁霄看向门口探出的一串小脑袋，说：“七七，在学校别欺负我们家水子啊。”

&esp;&esp;苏起一愣，缩着脖子吐舌头：“我现在打不赢他啦。他力气可大了。”

&esp;&esp;梁霄笑了笑，拍拍梁水的肩，往门口的方向拨了一下。

&esp;&esp;梁水踉跄一下，走了两步，又揪了下书包带子，回头：“爸爸，妈妈，我去上学了。”

&esp;&esp;“去吧。”他们挥了下手。

&esp;&esp;“梁霄叔叔再见，康提阿姨再见！”孩子们打着招呼，出发了。

&esp;&esp;李枫然留在最后，沉默地往屋子里看。直到梁水迈出门槛，他才心事重重地跟他并肩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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