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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第2页）

&esp;&esp;他学习不好，没有妹妹那么聪明，只有力气很大，什么活儿都干。

&esp;&esp;十六岁上完高中就不上了，跟着镇上的木匠做学徒。

&esp;&esp;师父家里管吃住，月钱他如数交给家里。

&esp;&esp;有时候师娘给了零花钱，一毛两毛，都攒着，回来的时候塞给妹妹。

&esp;&esp;他不爱说话，笨拙，但赤诚，毫无保留。

&esp;&esp;沈寒栖上了大学，他跟着同村报名去当了兵，因为听说当兵有补贴，他每个月给母亲还有妹妹写信，信寄到学校，沈寒栖反反复复读，仿佛隔着一张纸，能看到他的影子。

&esp;&esp;过年回家，她跟着他去拜访师父，老爷子拍着他日益健壮宽厚的肩膀，笑眯眯说：“该找个媳妇儿了。”

&esp;&esp;他沉默笑着，摇头：“不急。”

&esp;&esp;“怎么不急？旁的像你这么大，孩子都有了。”

&esp;&esp;小地方，谈婚论嫁都早。

&esp;&esp;沈寒栖不高兴，席间饭都吃得兴致缺缺。

&esp;&esp;师娘凑在他旁边，拿烤了的栗子剥给他吃，笑吟吟问他喜欢什么样的，要给他介绍介绍。

&esp;&esp;他拧着眉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师娘丢下一句：“还害羞了。”

&esp;&esp;自顾自拍板替他决定，改天去见见她娘家的外甥女，说小姑娘在卫生院当护士，模样俊着呢！

&esp;&esp;他嘴笨，又重情义，推脱不掉，又不能驳了师娘的面子，要去见师娘外甥女的那天，是个阴天，寒风呼号，天阴沉得像是晚上，他点了一盏油灯，坐在窗户前刮胡子。

&esp;&esp;沈寒栖推开门的时候，他赤着上半身，屋里火盆已经灭了，冷意漫上来，她裹了裹衣服，问他：“不冷吗？”

&esp;&esp;他摇摇头，但过去打算把火盆又燃上，点火盆要去院子里，等烧起来，再往屋里放，不然会有烟。

&esp;&esp;他赤着上身就要出去，沈寒栖叫住他，让他穿件衣服。

&esp;&esp;他过来拿衣服，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她第一次捅破窗户纸，说我不想你去，说我喜欢你。

&esp;&esp;他僵立在那里，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esp;&esp;但他最后还是没有去。

&esp;&esp;他不再给妹妹写信，沈寒栖也不理他了。

&esp;&esp;她成绩优异，保送研究生。

&esp;&esp;回来跟母亲说，以后可以留校，甚至可以落户，到时候接母亲一起过去。

&esp;&esp;她故意说给沈濯听，他沉默一声不吭。

&esp;&esp;那天夜里沈寒栖去散步，她坐在后山的大石头上看星星，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迟迟不愿意回家。

&esp;&esp;他怕她出事，找过来，他们坐在寒风里，她说冷，他把外套脱了给她，她说还冷，他便把毛衣也脱了，她看着他：“冻死你算了。”

&esp;&esp;他依旧沉默着。

&esp;&esp;她抱住了他，他僵直着身子不动，时隔一年她才问他为什么，他只是说了句：“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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